立鹤:“报上的广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还用再问吗?同学们嘲笑我是小工匠的儿子!……”
立鹤一挥手,将桌角印石全部扫在地上。
闻一多又“啪”地扇了立鹤一耳光。
立鹤瞪父亲片刻,转身欲跑,被高真扯住。
高真:“你爸爸也不只是为解决咱们一家的吃饭问题,他也是为了响应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紧急号召,一心赶快刻出这一批印章,早点换成钱,好捐了援助那些贫穷交加的作家、诗人们。其中还有写过不少童话的张天翼啊,你不是读过他的小说吗?……”
立鹤一时自悔不已。
闻一多一指:“立鹤,我忘不了你今天怎么对待我!”
高真:“哎呀,你不是已经打了他了么?你们父子俩平时那么互亲互爱的,你真往心里去呀?……”
立鹤弯腰一枚枚捡起印石,整齐地放在桌上……立鹤:“爸爸,原谅我。”
闻一多一转身。
立鹤从背后搂住了闻一多的腰:“爸爸,求你原谅我……”闻一多不说话,眼角溢出了泪;但他的双手,握住了儿子搂在他身前的双手……晚。
“眸子斋”的小窗口亮着昏暗的灯光,闻一多在灯下制印的身影———由于近视,他的头伏得很低,那样子确乎的如一位一丝不苟的老工匠……“眸子斋”传出闻一多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卧室。
闻一多的咳声惊醒了高真;高真坐了起来,咳声继而也惊醒了她身旁的两个小儿女。
高真:“爸爸咳得这样凶,我去给送杯水……”
高真离床,倒了杯水,双手捧着往“眸子斋”走。
高真在“眸子斋”门口碰到了已候于此的立鹤、立雕……立雕埋怨立鹤:“都是你把爸爸气的!”
立鹤:“妈,我替你给把爸爸送去吧……”
高真:“你们睡去吧,都睡去吧!我一个人照顾他就行……”
“眸子斋”内,闻一多咳得放下了印章和刻刀,伏在桌上。
高真捧杯进入,置杯于桌角,柔声地:“一多,喝杯水休息吧,明天再刻……”
闻一多端起杯一口气喝光了水,放下杯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再说募捐的朋友们等着这批印章早日刻定呢……”
闻一多又拿起了印章和刻刀。
高真望着丈夫,明知劝止也是徒劳,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轻轻披在丈夫身上。
闻一多头也不抬地:“我只不过咳了几声嘛,没什么事的,这不是喝杯热水压压就好了吗?”
高真:“我想陪你待一会儿……”
闻一多仍头也不抬地:“这屋子太阴太凉,你把衣服披给我了,自己不是也会感冒的么?听话,快走吧……”
高真欲离不忍。
闻一多:“听话啊,你站在我身边,我还怎么刻得下去呢?……”
门开着一道缝,立鹤、立雕的头探入,目光心疼地望着他们的父亲。
李公朴家。
楚图南、李公朴、张光年等在李公朴家举行“文艺的民主问题座谈会”……
李公朴:“遗憾的是,一多因病没有参加我们这一次座谈会。图南兄,光年兄,会后我们一道去探望探望他吧,并且要把他的意见记录下来……”
楚图南、张光年点头。
闻一多家。
闻一多坐卧在**,怀抱着一块用毛巾包着的什么东西。
李公朴:“一多,你宝贝似的抱着不放的那是什么啊?”
闻一多苦笑地:“身子发烧,胃也疼,高真她就烧热了一块砖让我抱着,一来可以发发汗,祛祛寒,二来也可以暖暖胃……”
楚图南:“嫂夫人真是智慧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