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勉强能看到轮廓。”
“这一句好一句坏的,哪句才是真的,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们吧?”青驹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行,他根本一句坏的都不乐意听,牵马便要走,“小姐,我们莫要听他的。”
“赏。”宣卿托着下巴,好像并没有因此影响心情,“敢于直言,且不说算的准不准,这是赏你的胆量。”
青驹又叹气,年纪轻轻快叹出老头味,递给算命老者一块碎银。
待马车走远后,息和羽忍不住问:“小姐当真不在意?”
“克夫克子,又没说克我自己,”宣卿翘着二郎腿晃呀晃,“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要做本小姐未来的夫婿。”
“小姐人美心善,想必有很多公子上门提亲。”息和羽眼珠一转,“不如挑个最讨厌的克克他。”
“提亲?”宣卿被逗笑了,“恐怕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跟本小姐提亲!”
马车前门伸进一只手,在空中作出讨要的姿势:“没有钱了,小姐赏点。”
“哼,”宣卿从包袱里摸出个杏色荷包来,“这是跟小姐说话的态度吗?真是无礼。”
息和羽瞥了一眼,那荷包鼓鼓囊囊,上面的针脚歪歪斜斜,图样和水鸭似的难以辨认,她犹豫着开口:“这是小姐自己绣的。。。鸳鸯吧?”
“这是凤凰!”宣卿打开荷包朝青驹手掌抖了抖,掉出的全是金子。
息和羽惊呆了:“小姐到底是哪家的贵女。。。。。。”
宣卿神神秘秘道:“到建都城你就知道了。”
在途经的驿馆接连换了三匹好马,这才做到几乎不眠不休连夜赶路。哎,出来玩的时候也不觉得路程如此漫长,宣卿托着脸看向窗外,朝阳映照下,远处隐约已显现出建都的城门。
“休息一会吧小姐。”青驹停好马车,顶着两个发黑的眼圈,从包袱中取出纸笔写下一行小字,然后吹口哨唤来一只传信鸽,将密信绑在鸟腿上放飞,那鸽子扑着翅膀直朝建都城飞去。
“其实是你想休息吧。”宣卿俯身走出马车伸了个懒腰,她的脚伤基本已全好了。
“嘿嘿。”青驹笑,毕竟这一路最辛苦的就是他。
“我还是第一次来建都。。。”息和羽脸上满是兴致,站在树下眺望,“肯定比徽州气派不少吧?”
青驹低调了一路也是不再低调了,骄傲道:“那当然了!正所谓街衢通达,闾阎千计,金鞭络绎,车如流水马如龙,像书上这种词,用来形容建都一点都不夸张。”
“真的?其实我一直想来建都看看!徽州已经很繁华了,但是乐师们常说建都有全天下最名贵的古琴,传世的名谱和数之不尽的乐坊,名扬天下的琴师们整日切磋技艺。”息和羽眼里露出少女般的的憧憬,“我也想换一把好琴,在众大家面前看看自己的琴艺到底如何。”
“叽里咕噜一大堆,结果就这点心愿?也许你还能想的更夸张点,”青驹拍了拍佩剑,炫耀起来,“比如让小姐给你也买一把三千六百两银子的琴。”
息和羽有些吃惊:“三千六百两的琴会是什么做的?黄金?白玉?我可不敢弹。”
青驹“啧”一声:“你得再敢想一点,以后跟着小姐,可不能露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姐该不会是什么朝廷大官的女儿吧?大将军?丞相?还是什么王爷?”
还是第一次看到息和羽这么话痨的样子,宣卿想着,取出水囊坐下喝水。
“我们小姐啊。。。”青驹像突然注意到什么,伏在地上贴耳去听。
“不妙啊。。。看来咱们是正赶上北燕的骑兵入京,”青驹站起来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腰背,立刻去树上解马绳,“还是别歇了,若是和他们挤在一起,咱们的车一时半会就进不了城门了。”
待行至城门下,远处果然传来骏马奔腾的浩荡声音。
宣卿扭头去看,晨曦微光之中,高举狼首大旗的黑甲骑兵自东北边出现,如一道铁流碾过建都城外辽阔的平原,钉着铁掌的马蹄将脚下的土地踏为齑粉,一时黄沙漫天,大地传来沉闷的震颤,被惊起的鸟儿纷纷在半空打旋。
城门的守将一早便来等候北燕王军队了,他认得青驹的面孔,于是三人进城十分顺利。但建都有明文规定,对城中马车行驶速度管制极严,因此并没有走出多远,北燕的铁骑也已随后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