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酒?”宣卿问,她脑子里已经反复想了好几遍血酒该是什么味道,到底是腥的还是辣的。。。
敖敦点了点头,“是取金神殿山上的白鹿血制酒,夫妻共同喝下血酒就会得到长生天的祝福。不过我和厚吕说过了,他会偷偷换成甜酒。”
“那岂不是得不到天神的祝福了?”桑伦珠吃饱了,坐到秋千上荡起来。
“公主喝不惯血酒,况且我也不信那个。”敖敦坐到桌边,接过丹烟沏的南陆茶。
“大哥真是死板!信不信的,又不在这上面,这种仪式就是图个彩头嘛!”桑伦珠语气里有些埋怨,将秋千荡的幅度更大了。
“血酒就血酒嘛,喝一杯又不会怎么样。”宣卿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既然有这种说法,那我要长生天的祝福!”
“好。”敖敦提高了些声音继续说,“进来吧。”
三个候在门外的侍女捧着锦盒进来,其中一个打开后里面是红得灼眼的马步裙嫁衣,颜色像草原上最炽烈的晚霞,彩线在织金锦上绣出图样。袖口与衣襟缀着珍珠,袖边裙边覆了一圈雪白的绒毛,上面放了条金线织就的束带,中央镶嵌一颗赤红的宝石。
另一个锦盒里是头饰、耳坠和项链,北陆确实没有沉重的头冠,反而是繁复垂坠的金链,密密麻麻的宝石与玛瑙相间。
最后一个锦盒里是一双红色的软靴,和嫁衣一样的布料,同样规律地镶嵌了宝石与玛瑙,在盒子里一闪一闪的。
“这么快就制好了?”宣卿再次感叹北陆人的办事效率。
“回世子妃,嫁衣在启程去南盛之前就开始准备了,这两日只是按您的身份和身材进行了改进。”侍女道。
“那怎么还问我要选哪种风格的婚礼?”宣卿又看向敖敦。
“两种都准备了。”敖敦抿了口茶,“公主要试试吗?有不合适的地方今天还可以再改。”
对待郡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他们果然是早有预谋地去南盛。
宣卿摸了摸下巴,“那就试试吧。”
“嫂嫂我来帮你!”桑伦珠从秋千上跳过来,伸手抱过侍女手中的锦盒,“大哥去殿外等着!”
“嫂嫂你身上好香!”桑伦珠捧着宣卿脱下来的衣服闻了闻,那场景让丹烟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嫂嫂你好白,皮肤真好。。。”桑伦珠说是帮忙更衣,活却都是丹烟在干,她只管在宣卿身上摸来摸去。
“你。。。你在摸哪里呀。。。”宣卿脸红到像只熟透的大虾,她说着,才摸到嫁衣内衬新缝了层南盛亲肤的软烟罗。
“郡主!”丹烟喊了一声试图唤起桑伦珠的良知。
“好了好了,我帮嫂嫂编发!”
敖敦靠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脑子里飞快且不断闪过宣卿的脸和各种表情,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病弱时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两个那么大。
直到桑伦珠来开门喊他,他才如梦初醒,随后转身跟着她进去,可刚走一步就愣在那了。
透窗进来的光为宣卿镀上一层暖金色,她穿红色的嫁衣站在雪白的绒毯上,看着那么鲜艳。她正对着铜镜照来照去,眼睛很明亮,像草原上最奔放最有生命力的姑娘。
宣卿当然也为自己的美丽着迷。她端详铜镜里自己的脸,北陆女子不梳发髻,喜欢披散的编发,像桑伦珠那样搭配各种头饰额饰,或者宝迪那样戴各种帽子。她自己之前从没想到,这种造型各异的额饰竟然很适合她,刚好遮住了有点饱满的额头。
所以她眼波含笑地伸出手指把唇也涂成与衣服相配的红色,根本没注意到门边呆住的敖敦。
“你看傻了?”桑伦珠坏笑着伸手在敖敦面前晃了晃,扯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过来呀,离近点看!”
敖敦走上台阶,不受控制地再次望向铜镜里宣卿的脸,他们的目光在镜中交汇交缠,又立刻错开,像两尾在浅滩相遇又匆匆分离的鱼。
宣卿没有害羞地别过头,反而走上来对着敖敦提起裙子转了一圈,头上和腰间的金链像水珠一般跳跃着,她红唇勾起,主动与敖敦对视,“好看吗?”
敖敦没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