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徐翎伊抬手指向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我放这幅画后面了,阿竹,这封密函就先放你那里吧。”
易温竹眼睫微垂,一抹晦涩在眼底划过。
“把热汤喝了吧,祛寒。”
闻言,徐翎伊眸光一亮,眼泪戛然而止,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原来真是特意为她准备第……
“阿竹,你就是面冷心热,还给我熬汤祛寒,刚才你说的话,我就当作是在担心我了。”
易温竹看着眼前被一碗热汤就哄好的人,安静地陪在一旁,没有说话,眼神淡然却未离开她半分。
深夜,窗外细雨如麻。
徐翎伊睡在书房。
回房后,易温竹手握密函,立在窗外,窗户半开,望着乌云蔽日的夜晚,她葱白的指节弯了弯,不配戴任何装饰的她,那份沉静的温柔反而更加突出,目光却是疏离平静,像一片浅潭,看不穿,也猜不透。
这洛州城果然不简单……
密函里面的王爷定是无涯王无疑了……亦是如今的天子。
二十年前,偏偏是二十年前……
皇祖母的突然驾崩,出现在天雀街的戍边军。
朝瑞,这皇位你坐的可名正言顺?
我父王,从未想过与你相争,可还是遭到你的忌惮,这天下至尊的位置当真是吃人的东西……
单薄的肩线微微垂着,穿过窗进的冷风吹起她的裙角,整个人像片随时会被卷走的枯叶,连背影都透着拒人的冷意与隔绝外界的孤寂。
*
一连几日,都是阴雨天。
县令在密函的威胁下,放了被他冤枉的百姓,对外宣称师爷收了土匪的银钱陷害百姓,林府灭门惨案实则是土匪导致的。
假模假样的组织兵力上山剿匪。
徐翎伊与易温竹日日在屋内对弈,每每都是徐翎伊败下阵来。
闲暇时,又会抚琴、舞剑。
这日,窗外的雨刚停,彩虹划过天际。
易温竹指尖落下一黑子,棋局现已分明,输赢已定。
“阿竹,我又输了……”徐翎伊抬眸,双眼笑意盈盈:“阿竹,除了下棋和弹琴,你还喜欢做什么?”
易温竹思索一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徐翎伊微微一笑:“不如我们去玩泥巴吧?”
易温竹蹙眉,浑身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徐翎伊眼尾下垂,柔声道:“你就玩吧,很好玩的。”顿了顿,语气真诚:“阿竹,你最好了……”
最终,易温竹抵不住徐翎伊的甜言蜜语,迟疑的点点头。
缘府后院。
“手放松些,像这样搭在泥坯上。”徐翎伊的掌心轻轻覆在易温竹微凉的手背上,力道放得极轻,却牢牢地稳住了易温竹总在发颤的手腕。
指尖相触的瞬间,易温竹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视线落在旋转的陶轮上,耳尖却悄悄泛了热。
雨后的阳光明媚温暖,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影,连石桌上的陶土,都浸了几分暖意。
徐翎伊松开手:“好,就这样保持住。”随即,拿起自己做的泥人,按照的易温竹的模样捏了起来。
手背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易温竹指尖蜷了一下,按照徐翎伊教她的做法,尽量把泥俑捏成型。
洒下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又在尽头交织在一起。
良久,徐翎伊终于捏好她的泥人,她拿起来欣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