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毕竟我们没拿到真凭实据。仅凭它依赖于水这一点,其他水族亦有可能。”
望舒的话无疑给瑶光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是,海水里的生灵那么多,难道一定就是龙族?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望舒沉思片刻,随即将目光转向离海岸线不远的村落,道:“我们去那些村子里瞧瞧,那邪祟需要灵气滋养方能存活下去,必不会离凡间太远。”
瑶光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的焦虑散去些许。
两人再次化作凡人的模样,在沿海的城镇、村落内寻找黑雾的下落,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后黑雾竟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她们一连寻找了数十日,都再无寻到它的半点踪迹,就连昆仑镜中也是虚无一片。
就在瑶光与望舒感到茫然无措时,海面上突然飘来一具尸体……
这一日,瑶光与望舒偶然路过一个名为“青螺村”的渔村。村子坐落在海湾,距海仅二里之遥,因而家家以打渔为生,院中晾晒着渔网,空气里也飘着淡淡的鱼腥味。
瑶光与望舒看见一位面善的中年妇女正在自家院中翻晒鱼干,便上前跟她客气的讨水喝。
那妇女虽看两人面生,但见她们衣着朴素,举止有礼,不像坏人,便热情地将两人引到院中石桌旁坐下,转身从屋里拿来干净的碗,为她们倒了两碗清凉的井水。
望舒与瑶光接过水碗后,道了声谢,正想借机打探打探村中近来可有怪异的事情发生,就听说一阵脚步声从远方匆匆跑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满脸惶恐闯进院来,冲着妇女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张大嫂不好了,张大哥的船出事了!”
‘砰’的一声,张大嫂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木瓢骤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来不及跟望舒两人打上一句招呼,她便跟着报信人踉踉跄跄冲向村中祠堂。
望舒与瑶光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放下手中水碗,起身跟上张大嫂的脚步。
穿过几条狭窄的青石巷,她们远远便看见村中祠堂门口围满了村民。方才还交头接耳、议论不休的人群,在看见张大嫂的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张张惶恐而凝重的面孔。
张大嫂挤开人群,进了祠堂,随后便有哭声从祠堂中传来。
因是外人,瑶光和望舒不便凑近查看,只好施展隐身术进入祠堂。
只见祠堂中央的地上铺着一块破旧的草席,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早就没了气息。
张大嫂趴伏在他的身上,不断哭嚎着他的名字,似要将他唤醒过来——这死去的男人,应当就是张大嫂的丈夫了。
瑶光和望舒又听见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道:“张大哥昨天才出的海,没想到今天一早,他的尸体就漂到了岸边。这几天海上风平浪静,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接道:“何止啊,这半个月来,咱们村里已经丢了三个年轻人了,都是出海后就没了踪影。这海里,该不会有什么吃人的妖怪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祠堂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望舒秀眉微蹙,来到尸体跟前,俯身查看。按理说,在海上遭遇海难的人,在挣扎时难免会与船只发生磕碰,留下淤痕;落水后也可能被海洋生物啃食,或在漂流中被礁石划伤。然而,这具尸体却十分完整,身上未见任何伤痕。
看上去像是溺毙而亡,但其死状却与那些被黑雾吸干精气的牲畜如出一辙。
望舒正想再仔细看看,就听见一声拐杖重重砸在地砖上的闷响,伴着一句低沉的呵斥劈头落下:“安静点!”
祠堂内骤然鸦雀无声,就连伏在丈夫身上哭泣的张大嫂也安静了下来。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先是来到草席旁,目光在尸体上停留片刻,随后缓缓走向祠堂上首的太师椅,坐下后重重一叹:“流年不利啊!”
老翁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村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已经是半个月内第四起了,先是李家的小子,接着是王家兄弟,现在又是水生……”
他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村里的船都停了吧?这海,暂时不能再下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应和:“早就停了,自从王家兄弟没回来,谁还敢出海啊!”
也就水生艺高人胆大,明知道海上最近不太平,硬是不信邪的出了海,结果还是出事了。
另一个村民带着哭腔问:“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我们靠海吃海,不出海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