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早确实被吓到了。
但严问晴从来不是逃避的性子,也一向坚信越是恐惧就越要直面,更不能容忍有什么一定会朝夕相伴的东西可能脱离她的掌控。
经过一日的温习,严问晴现在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甚至自信能将李青壑这小子玩弄于股掌中。
正好今夜陪他好好消耗消耗精力,省得他这两天耐不住寂寞,跑严家去坏她事。
李青壑闷着不敢出声。
这是他自家,外边守夜的也是自己人。
偏他像个贼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不想?”严问晴挑眉。
一向庄严的面容在朦胧的夜色下竟有几分邪肆。
叫人更忍不住亲近。
当然是想的。可李青壑不好意思点头,便含含糊糊道:“……你轻点。”
严问晴轻笑一声:“遵命,夫君。”
“夫君”。
不过是床榻间的笑称,却叫李青壑思绪炸开,脑海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对上晴娘略显惊诧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怎么了。
“不……我……”他急忙拉住晴娘的手。
一触上去他却先吟叫起来,又忙不迭咬住唇,生怕泄出声响叫人察觉。
年轻人就是身强体健,眨眼工夫又重整旗鼓。
偏严问晴今日新学了不少知识,或往他耳边轻轻吹起,或故意拿指甲刮过,连着五六回,都没能撑多久,李青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汗津津的头发贴在面颊上,李青壑咬牙不肯歇,央着晴娘不放手,一定要证明自己一回。
严问晴只想消耗他的精力,没想一劳永逸。
她安抚道:“欲速则不达。你今日东奔西跑本就累着,正常得很。且好好歇两日,不要着急,以免伤了根基。”
现在的李青壑哪里听得进去?
他含着泪,声音里都带上几分急切的哭腔:“再试一试,晴娘,我真的可以的。”
严问晴知道他可以。
今天早上都快给被里蹭出一个洞。
也许正是因为早上来过一回,晚上才有些后继无力。
但现在,严问晴只怕真不小心揠苗了。
这可是李家的独苗。
她将李青壑湿淋淋的脑袋按在怀中,缓声安抚道:“没事的,别紧张。书上说男子紧张的时候早、早一点结束是正常的。放宽心。壑郎才十八呢,等休息好,你一定没问题的。”
听着耳边的平稳的心跳声,李青壑渐渐放松。
他问:“什么书?”
轮到严问晴紧张一下了。
她抿了抿唇,立刻反问:“难道你成婚前没有读过那些书吗?”
把李青壑问得哑口无言。
他一向不爱读书,当时只当这场婚事是假,自然不会读什么婚前的册子,更别提这种正经人家里备的都是些佶屈聱牙的东西,画册上的图也呆板木讷,李青壑就算无意间扫到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过晴娘今日研习的册子与之不同。
当然,今夜过后,严问晴更加确信“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就那些所谓“保真”的册子,不仅画师失真,注录也是夸大其词。
严问晴躬行之后,发现虽然次数多了些,但也没有旁注说得那么长时间。
来去问答间,李青壑精力分散,终于不再执着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