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舟对从河的厌恨从理智到扭曲,从扭曲快到疯魔。
祁樾舟在黯殇,他不会知道在淡然走近的从河,又是在压制着如何的一种情绪。
从河阔步走到祁樾舟对面的一张沙发前,皮鞋踩过的地毯留着冷硬的印记。他长指解了西装扣子,宽坐下。目光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瞥了祁樾舟一眼,转而拿了秘书刚送进来的咖啡,灌了一口,随意搁下。
杯子磕碰出一声脆响。
从河朗声道:“腿脚好利索啦,都跑这儿来了。”
祁樾舟只看着他,一个字没有,半晌将交叠着的长腿分开。两条腿高高的支着,西裤笔直。祁樾舟喉咙里一个短促的轻嗤,拿了来时拿着的一个文件袋,漫不经心的打开。
从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的手指,看他的一些细微动作,没有一点僵硬。从河将目光从祁樾舟身体上抬起,看祁樾舟略低着看东西的脸。
非常干净的一张娘们儿脸,鼻梁挺拔,三庭五眼棱角分明。
从河厌恨的将目光转开,下颌烦躁的动了动。他又伸手拿了沙发旁桌上的咖啡,灌了一口,重重搁下。
“我听说最近尚惠集团又咬上华煜啦,”祁樾舟漫不经心的从牛皮文件袋里掏了一叠资料拿在手上,“是眼红吧,眼红正说明吃不到又稀罕……”
“原来是为这个来,”从河冷笑着打断祁樾舟,“要帮着外人搞华煜?”
祁樾舟未置是否,只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从河。
“别忘了,华煜还养着你呢。”从河沉声道。
“所以我打算把这些股权凑凑,找个合适的人卖了,下半辈子也就够了。或许他们就有兴趣。”祁樾舟淡道。
从河脸黑下来。
祁樾舟背脊靠上沙发背,将手上的东西拍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在纸上轻点。“当然,也许我也可以考虑考虑卖给你。”
从河舌尖抵了抵脸颊,手臂伸向一旁的桌子,握了咖啡杯。
“你把本该是我的人还给我,我就把这些都给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从河将握在掌下的咖啡杯一把掷出去,砸碎在墙角,“啪”的一声十分刺耳。门外立刻响起敲门声,苏以探头进来。从河听到门响,烦躁的回头,对苏以一挥手,苏以只得缩回头去,将门关上。
从河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怒目向人,没有预兆的一步到了祁樾舟跟前,一把握住祁樾舟的衣领,“我看你存心找死!”
“我死过一次了。再死,我让华煜跟我一块儿下地狱,信吗?”祁樾舟挑衅。
“你死有余辜!”从河拎着人咬牙切齿。
祁樾舟猛然起身,顶的从河晃了一晃。
祁樾舟是铆了浑身能使上的劲,从河亦下力的牵动了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针刺般的痛扎来。
两个人相互狠揪着。
“要么放手把他还给我,要么华煜断送在你手上。从河!”
“你TMD,你TMD!”从河恨不能就此杀了这个人。
俩人刚动上手,要大打出手,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不止苏以,老爷子破门而来。
老爷子和苏以、林未几个人合力才拆开两个大娘们儿。
老爷子与林未将祁樾舟带走,从河在办公室里狠砸了一通,连办公桌上的显示器也被他拿起扔了。苏以一点也劝不住,不知道祁樾舟是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气成这样,只能在一旁虚虚的护着,生怕他伤着自己。
从河是脾气不好,但也很少这样火气外露,尤其是最近。
从河瞧见了办公桌上的一箱文件,苏以一把压住,“太重了,你肩膀还没好,”苏以央求似的。
从河深深拧着眉,苏以赶紧顺手拿了办公桌上的坐式电话递给他砸,又抱给他桌上的地球仪,一阵噼里啪啦。最后还是祁明泽的一通电话打来,从河才算是勉强的熄了火。
“你还在公司吗?”祁明泽是没找到祁樾舟的人就回家了,却没见从河回来。他不在家,但他希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家了。
“嗯。”从河单手扯了身上的外套丢开,手指拉开冷色的衬衫领口。
“你怎么啦?我听你的声音,你跟人吵架啦?”
“……一点小事,不太顺利。”
“你伤还没好,别跟人发脾气,交给景洪和老韩不行吗?”
“行。你在家?还是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