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你在做什么。”
薛文的话犹如当头一棒,陈希仁团积在胸口的滚烫血液登时四散,没了拥堵,大脑终于清明。
她立刻松开毛巾,退到一人远的位置:“你烧得很厉害,我……我给你降降温。”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她只能凭空捏出气势,先发制人,“你太烫了!得去医院!”
她咽口水蹭一下站起来,脑袋乱得一时间想不清下一步该做什么,捏着毛巾杵那儿跟根木棍似的。
薛文坐起来,仰面靠着沙发,朝陈希仁小幅度招招手。她被梦魇折磨得心力交瘁,笑容都有气无力:“没事,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睡一觉就好。”
陈希仁还想再劝,薛文直接抓了她的手搭上自己太阳穴,“别担心,没事的。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现在头很疼,你帮我按按。”
陈希仁僵持片刻,见薛文实在虚弱,老老实实坐边上,斟酌着力道替她揉着。
薛文顺势枕在她腿上:“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常常发烧。不过吃了药,按按头,再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薛文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以前的事,“那时候我还挺喜欢发烧的。”
陈希仁听得匪夷所思,手下一时重了,薛文缩缩眉头。陈希仁立刻放轻:“你好怪,发烧有什么好的,难受死了。”
薛文笑笑,没吭声,记忆拉远。
彼时她烧得意识模糊,卧在女人腿上。女人摸摸她的脸,给她按头。
“小文,舒服点了吗?”
“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记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渐渐和现实重合。
“这个力道舒服吗?”
“你难受就睡吧,我再给你按按。”
枕着这份难得的安宁,薛文安心闭眼。
再次睁眼,她们还维持昨晚的按摩的姿势。薛文枕着陈希仁的腿,还抓了她一只手抱在怀里,陈希仁则歪着脑袋靠沙发上,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难受的姿势拧着。
都不知道把她叫起来吗?薛文捏着陈希仁手指戳她脸。傻不傻……
薛文没叫醒陈希仁,而是轻轻将她放平,给她盖了条毛毯,再留张便签,出门上班。
陈希仁一觉睡到大中午,被群里的狂轰乱炸惊醒。
大赛节目组今天给的通知,要参赛选手邀请父母到现场观看,并在表演前接受采访。
【纪宁:一看就知道,节目组要剪条梦想线出来……谁爸妈能来?】
在陈希仁还在睡梦中时,几人已经合计完了——
纪宁爸妈在国外,另外三人的父母要么在出差,要么工作繁忙,都只拿自家女儿搞乐队这事当个孩子三分钟热度的兴趣,谁都没重视。
陈希仁终于出现,一下就收到了几人的异口同声:“希仁,你怎么想?”
三人都知道最不可能叫来父母的就是陈希仁,只是叫她想办法,没一个让她解决的。
除了纪宁。
小窗私聊。
【纪宁:薛文姐应该算吧?】
【陈希仁:学姐你什么意思……】
【纪宁:化个上年纪的妆,重新扮扮,看不出你俩的年龄差。我看薛文姐挺依着你的,你开口,她肯定帮忙。】
【纪宁:小妈也是妈啊!】
午休期间,薛文正小憩,便收到一条突如其来的询问。
【陈希仁:我们初赛那晚,你想来现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