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洵挑眉。
季桑说:“首先是名分上,民女是良妾吧,那一应文书见证都要有,既如此,民女就不能偷偷摸摸入您府上,找个好日子民女得风光上门吧。”
季桑所提要求,完全契合了崔洵的目的,但先前谈话隐隐被对方牵着走的陌生与不悦让他这会莫名想唱个反调。
“倘若我不允呢?”
季桑拧眉:“不允良妾还是不允风光上门?”
崔洵:“都不允。”
季桑心里呵呵,嘴上调皮了一下:“那民女就去吊死在锦衣卫衙门前,还要写上血红大字,锦衣卫指挥使逼良为娼,害我性命。”
崔洵:“?”
他气笑:“你死不了。”
季桑叹气:“也是,您只手遮天,不让民女死,民女肯定死不了,但是纳妾这事,总归是两情相悦最好,您说是吧?”
崔洵有种被威胁之感,但眼前的少女美丽又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让他将心底的异样压了回去。
他也不再逗她,正了脸色道:“安心吧,你想要的都会有。”
他扬声叫了詹鹤,待他进来吩咐道:“送季姑娘回家。”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季桑:“倒是叨扰了季姑娘,你原先是要去往何处?”
季桑噎住,她总不能说她原打算去交个男朋友吧?
她微笑:“不是什么要紧事,民女回家就好。”
詹鹤将季桑主仆送上马车,叫了两个心腹去送,转头回了厢房,凑到崔洵跟前道:“大人,您跟季姑娘相谈甚欢?”
他也不知该怎么说,总觉得跟季姑娘谈完后崔大人整个人鲜活了许多。
崔洵冷眼看他:“这么闲,昨日的案子办完了?”
詹鹤:“……”得,又变回去了。
崔洵坐着沉吟片刻,像是在问詹鹤,又像在自语:“依你之见,季桑是否真甘愿为妾?”
詹鹤没听到二人对话,但崔洵一问就明白了,讪笑道:“这个,倘若是大人您的话,想必季姑娘求之不得吧。”
崔洵没把詹鹤的马屁当真。
他一时考虑季桑的出现是否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怎会有那么恰好的女子在最适合的时机出现,但他如今不至于对手下那么没掌控力,关于季桑的情况调查不会有问题,且他不是没见过故意接近他的女子,欲拒还迎的,故作巧遇的,可她简直将“迫不及待”写在了脸上,反倒不像了。
崔洵职位使然,疑心重,此时回想季桑方才的表现,与其说她是被派来接近自己的女子,不如说她好似急着敷衍自己,拿文书见证来拖延些时日,好暗中做些别的小动作。
他的疑惑她看似都有解释,但细究起来也像是狡辩。
崔洵霍然起身道:“备份礼去季家。”
詹鹤一愣:“大人这是……”
崔洵笑意森森:“本官迫不及待想迎季姑娘过门,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上门议亲。”
季桑让锦衣卫将马车停在东三巷外,自己和小穗步行回家。
因有锦衣卫在,小穗一路上欲言又止,直到此时才满脸担忧地问道:“大姑娘,那位大人寻您是做什么啊?”
季桑没有隐瞒,坦然道:“他想纳我做妾。”
小穗:“啊?”
呆愣了片刻,小穗像是才反应过来,蓦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真、真的吗?”
季桑道:“冷静点,不是什么大事,不影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