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俱乐部时,古道热肠的祝清嘉浑身湿答答的,淋了雨又吹了风,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但他没放在心上。
他飞快地跑上楼,如同少年时候那样,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好玩的人或者事,很急切地想和宋时谨分享。
“你知道吗?我刚才在——”
“你的伞呢?”
祝清嘉推开宿舍的门,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落到了地上。
宋时谨也不是有意想打断祝清嘉的话,他默然一会,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可是祝清嘉已经没了把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致,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到自己的桌上,说:“没什么,我洗澡去了。”
这个瞬间,祝清嘉慢慢意识到,他现在和宋时谨不尴不尬的,早就不是以前那种屁大点事都能叨叨半天的关系了。
祝清嘉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莫名觉得有点疲惫,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半夜祝清嘉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于是他身体做出了一个本能的反应,一脚把被子踹开了。
听到“扑通”一声闷响,祝清嘉脑子清醒了一点,身子却没醒,只知道被子掉到地上了。他这下又觉得冷了,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了一团,试图抱着自己取暖。
没过多久,祝清嘉又觉得被子重新回到了身上,被角还掖实了。
祝清嘉彻底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清嘉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听不清楚,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心,呼吸微促。
下一秒,他感觉有一只手轻轻覆过自己额头,触感清凉,干净好闻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鼻尖。
在收回的前一瞬,祝清嘉伸手捉住了那人的手腕,睁开了眼。
宋时谨站在床边,他个子高,视线恰好和躺在床上的祝清嘉齐平。
两个人挨得很近,祝清嘉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干嘛?”开口时嗓音是哑的。
宋时谨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发寒热了,知道吗?”
祝清嘉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但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很懵逼的状态,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很疼。
宋时谨转头出去了,再回来时带着一只体温计,甩了甩,递给祝清嘉:“夹腋下,十分钟。”
量体温的时候,祝清嘉脑子里晕乎乎地想了一堆东西。
比如他现在发烧了,那今天下午的比赛该怎么办?会影响到比赛的状态吗?
又比如说,居然真的被昨天那个奶奶说中了,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
十分钟后,宋时谨问他要体温计,祝清嘉莫名有点心虚,磨蹭着不想给他看。
“你给我,或者我自己拿,你看着办。”
说完,宋时谨真的把手往他被子里伸。
祝清嘉手忙脚乱地把体温计拿出来给他。
“三十八度五,”宋时谨垂眸看着体温计上的读数,说话的语气比他的手还凉,“我昨天不是让你带了伞?为什么还是淋着雨跑回来的?你的伞呢?”
宋时谨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甚至隐约带上了一些不易被觉察的情绪。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总是比平时敏感,祝清嘉本来是想好好和他解释一下的,这下也没这个心思了。
“扔了。”
“为什么?就因为是我给你的?所以你宁愿淋着雨跑回来也不愿意用吗?”
祝清嘉这会头脑发胀,难受得很,心里还惦记着下午的比赛。他被宋时谨问得心烦意乱,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对。”
话音落下的瞬间,祝清嘉就有点后悔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宋时谨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很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