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话说,什么叫做「对国家安全与科学研究具有实质贡献」?为什么法官说得好像他已经参与了实验一样,实验不是才刚答应要继续吗?
亚登脑内一片混乱,狱警将他带离被告位,他恍恍惚惚地跟着走,馀光注意到马提从证人席起身跟上,但是他刚踏出门,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就突然袭来,视野迅速九十度翻转,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撞击的疼痛,陷入一片他熟悉的黑暗。
马提见亚登要倒了,连忙衝上去接住人,免得亚登直接撞上地板。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买通了医生老伯,让他只恢復亚登一半的记忆时,老伯就跟他说过。
所谓的记忆清洗并不是真的剥夺一个人的记忆,而是像封印一样让人想不起来某一部分。
亚登失去的记忆是连贯的,只解开一半的封印会造成另一半也不稳,若遭受衝击,很可能另一半也突然想起来了,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所幸亚登只是因为记忆突然错乱,加上他刚好在想着跟那段记忆相关的事情,衝击才被放大了。
马提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亚登,判决已经下达,接下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都不知道最终两人命运会如何。
亚登不知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这次是熟悉的天花板,但是他还没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旁边的人告知了自己的处分。
马提旁边坐着两个法院工作人员,见他醒了,确认他意识清醒,就开始宣布:「亚登?沙毕罗,你将软禁在此处,监视人马提?怀特的住所,脚上需配戴垫子脚镣,禁止离开此处,若不遵守,脚镣会释放电击,请多加注意。监视人若要离开此处超过三个小时,则需要事先申请,是情况会需要找人代替。若犯人表现良好,则可斟酌申请假释。刚刚讲述以及其他细节都在判决书上,以上,先告辞。」
说完,两名工作人员就走了。
亚登还呆呆傻傻地在床上。
他想到实验,还有那个新跑出的记忆,关于删除记忆的记忆。
原来,如此。
他答应了实验,失去了关于实验的记意,但是他确实做了实验,因为法官说他已经为实验贡献了,所以,实验只可能是和马提做的,这些事情。
没有什么越狱,没有什么通缉,那些都是假的,製造出来骗他控制他的。
他挤出残破的声音:「真是辛苦你们大费周章了,都是为了实验吗。」
马提已经知道会这样了,也知道亚登不是在问。
「哈哈哈哈??」亚登嘶哑地笑:「我就这么有价值,让你们花这么大功夫耍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像是有某种快崩断的东西,他摸上自己的肚子:「该不会是这个吧,真的假的,哈哈哈??」
马提开口了,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实验内容是人造子宫的人体实验,同时也是我的能力审核考试。」
亚登笑的歇斯底里,像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能力审核,你是指你对我说的那些做的那些吗,怎么,你们国家还缺牛郎男妓啊,还是说什么,能够当第一个人造子宫婴儿的爸你觉得很骄傲?」
马提将嘴巴内壁咬得血肉模糊,呼吸间都是血的味道。
「你说话啊!」
亚登觉得自己已经千疮百孔,所以看到马提脸上洩漏的一点痛就觉得痛快,眼里漫着血色。
「这个东西你就稀罕!」
他手边找不到工具,乾脆握着双拳举起就要朝自己肚子砸去,被马提眼明手快的制住,抓住他的手腕按在他头上。
「你冷静点!你这样除了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用!」马提厉声说。
「你滚!」亚登甩着头,声嘶力竭:「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马提见自己继续在这里只会刺激他,三两下扯下自己的领带将他两隻手绑在床头,避免他伤了自己,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马提就像公牛前面的那块红布,他离开房间后,亚登就缓了一点。
他暴力地扯着手,把手腕都掐到青紫了,结果那个结越扯越紧,反倒是喘了几口气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就能解开。
他手臂挡在眼睛上,不敢相信自己那么蠢,这么容易被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