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莺原本想说点什么,据理力争。
然而望着还在给她清洗其他颜色果子的宋栖迟,山莺一时语塞,莫名情绪在心中泛滥成灾,思绪混乱的她抽出一条线,却整理不清楚。
阳光明媚,树荫斑驳,清风轻拂,绿叶扑闪,一切都是安宁寂静,摇曳晃荡的,似午后刚睡醒迷糊的人透过窗户所眺望的景致,璀璨、梦幻、虚无。
一切都让累得飘飘乎的山莺宛如脚踩云端,晃得她意识飘忽,眼神迷离。
这一刻,她恍惚回到小时候,外婆就时常这般,给她带上食物放在能看到的树荫下边,带着她干活。
而山莺就这般被情绪牵引身躯,她“哦”一声,听话坐在一旁,一颗一颗喂自己吃甜酸青白果,看宋栖迟干活,等休息够了,闲来无事,在一堆果子中挑出一个红果,喂到宋栖迟嘴边:“甜的,你快吃。”
山莺的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果子都进肚子了。
再则,想到她那懒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性格,也歇了那心思。
而宋栖迟把多余的果子熬成果浆,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山莺这个不靠谱的挣钱计划。
他找到山莺,递出一个荷包:“给你。”
“什么东西啊…”山莺迷惑,她打开一看,内里是各种银钱,银票、一碇金子、一碇银子、零散的碎银、和一吊铜钱,基本上就是从一分钱到百元大钞都给她集齐。
山莺眼睛亮闪闪:“你给我钱干嘛?”
“用。”
山莺嘴角微微抽搐。
自己这叫什么?
最佳白嫖怪,连吃带拿。
时间无声流淌,转眼又是新的一月。
这段时间山莺又曾下山两次为宋栖迟买药。
高挂在碧波如洗天空的太阳是个大火炉,热烈迸发的热火腾腾的能力,哪怕深林内树木枝繁叶茂,下午间最灼热的温度依旧能穿透一切。
山莺穿了一袭雪青色轻纱衫,一支蝴蝶簪缠绕挽起墨色长发,她窝在窗边,手持一把鸳鸯眼白猫扑蝶的圆扇扇风,茶几上摆放一碗玫瑰冰酥酪。
“尝尝。”
这是山莺因燥热所念叨的甜品,而宋栖迟听后,询问是什么,并就按照她口头指导了出来的。
舀一勺入嘴,酥酪就入口即化,嫩滑细腻比布丁更甚,满口都是浓郁的奶香和淡淡的酒味,时不时混着一点糖渍玫瑰,带着微弱的苦和涩的花香,层次更为丰富。
“好吃…比上次我给你带的什么蜜芙酥落花更好吃。”山莺夸赞,她吃得一脸满足,一双眼又惊奇又崇拜望着宋栖迟。
越发觉得他怎么什么都会。
十项全能选手,难怪一个人住在山上自给自足,还过得有声有色。
她的视线又落到宋栖迟那双干什么都成的手,不经大脑一把抓住,就碰到冰凉如玉的手:“大夏天,你手都是凉的…”
宋栖迟:“体质原因。”
山莺双眸闪光,望着一滴汗都没有流的宋栖迟,像是抓住了一块不渗水的冰块,一眼艳羡:“你好凉快啊,不流汗的体质,而且摸起来冰冰凉凉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