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脸色大变,伸手揽住妻子瘫软的身子。却见吴夫人面色苍白,整个人软倒在他怀中。
“阿母——!”
等候在外头的孙策、孙权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眼前的场景,两脸煞白,扑到近前。
孙坚无暇他顾,一把将妻子横抱而起,转往内室。
“快传大夫!传大夫!”
孙府瞬间乱作一团。
半个时辰后,于大夫抚着花白的胡须,从内室走出。孙坚、孙策、孙权父子三人立刻围了上去,脸上皆写满焦灼。
“大夫,我夫人如何了?”
“大夫,我阿母如何了?”
老大夫看着孙坚,忽然躬身一礼,笑道:“恭喜孙司马,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这是有喜了,已一月有余。”
厅中静了一瞬。
孙坚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涌出狂喜之色。他握紧双拳,又松开,反复数次,才勉强压下激动,又问:“夫人方才晕倒,身子可有大碍?此胎是否安稳?”
“无妨,无妨。”于大夫捋须笑道,“夫人这些日子操劳过度,加之孕中气血有亏,这才一时晕眩。老朽开几副安胎养血的方子,按时服下,好生静养便是。只是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切不可再劳心劳力,务必宽心静气。”
“孙坚谨记,多谢先生!”孙坚郑重抱拳,亲自将大夫送出府门。
回到内室时,吴夫人已经醒了,正倚在榻上,婢女端来温水,她只抿了一小口,便摆手让撤下。
孙坚在榻边坐下,握住吴夫人的手。
“辛苦夫人了。”孙坚轻抚吴夫人尚未显怀的小腹,低声道:“此去洛阳,我换马疾行,快则一月,慢则旬月,必归!你安心休养,伯符我便将他留在你身边,家中内外诸事,你不必费神,万事自有伯符、德谋和义公操持。”
吴夫人摇摇头:“我的身子自己晓得,无甚大碍。雒阳的事要紧,你把伯符带去,你坐马车去,莫要骑马一路疾驰。。。。。。”
“听我的。眼下没有什么比你跟腹中孩儿更要紧,雒阳之事,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转身看向孙策。
“伯符。”
孙策立刻上前:“阿父。”
“你母亲如今有了身子,你便在舒县好好陪着,你还小,游历天下的机会未来有的是。”孙坚拍拍儿子的肩,力道很重,“仔细照顾好你母亲,可明白?”
孙策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孩儿明白!”
“仲谋,你也是。”孙坚又看向次子,“不要让你母亲费神,知道吗?”
“知道。”孙权乖巧应声。
诏书已下,孙坚在舒县耽误不了多久,又在家中多待了两日,确定吴夫人身子确无大碍后,元月十二日,孙坚骑上马,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