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已经知晓?”昌平君感到吃惊,“这比我预想要快得多!若是如此,那以后该怎么办?”
“不过,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也只是怀疑,他们还不能确定是我在与你联系。”
“那是不是暂时停止联系?”
“不!这事拖得越久就越难应付。趁他们还不能确定,何不将目标引向长安君?”
“你是说让我去接近长安君?嗯,这倒是个办法。只要他们不能确定我们是为大王做事,就不会在乎我们的。”
“我在宫内设法争取田有,除掉吕不韦在宫中的耳目,相信这样又可以拖一段时间。”
“那就这样办。我以后就多往长安君那里跑几趟,顺便再让人放出点风声。”
“不要做得太张扬,吕不韦很狡猾,小心引起他的怀疑。大王还让你把联系的可靠之人暗中带去见他,共同商议具体对策。”
“好,我这就去准备。”
“那我就告辞了,你一切小心!”
“你也多加小心!”
赵高进宫之后,向嬴政禀告了一切。
“你们做得好!想不到田有那狗贼竟是吕不韦的耳目!”嬴政咬牙切齿道,“寡人有什么对不住他,他竟出卖寡人?”
他在赵国之时,田有就开始服侍他和成蛟。嬴政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些赵人仇视他们,没有小孩愿意与他们兄弟玩,是田有带着他们上山捉鸟,下河捕鱼,给他们孤单的童年增添了许多乐趣。后来他们离开赵国,就把他带上了。嬴政继位后就把他封为咸阳宫总管,负责王宫内一切事务。
他有些不相信田有会是奸细,但赵高又说得如此肯定,他决定亲自审问田有。
“赵高,你先退下去,寡人要亲自审问他!”嬴政恶狠狠地说着。他一想到最信任之人竟背叛了自己,一股怒火就压抑不住。
“大王三思!田有对我们还有用处,若是杀了他就会引起吕不韦的警觉。”赵高怕嬴政打乱了计划。
田有急匆匆地赶来。他跟随嬴政多年,对嬴政的性格很清楚,他表面上看起来总是慢条斯理,实际上却很急躁,最看不惯拖沓之人。所以每次应召前来,他总是尽力显示自己的干脆利落。
“大王,您有什么吩咐?”
嬴政看了看面前的田有,发现与印象中的形象相去甚远,怎么他服侍自己时就没有发现呢?他比以前胖多了,衣着光鲜,颇有神采,只是此刻点头哈腰,奴气十足。
嬴政平静地问道:“田有,你服侍寡人多少年了?”
田有听了一愣,不知嬴政是何意,他随即答道:“十一年了,大王。”
“十一年了,日子可不短啊!寡人最近发现宫中有个厮役颇为能干,想让你教教他如何为寡人办事,你认为如何?”
“大王说的可是赵高?”田有谨慎地问道。
“正是。”
“奴婢知道他是赵人,其父母皆入隐官。奴婢怕他心有怨恨,对大王不利。”
“难得你为寡人着想,那寡人就杀了他算了。”
“大王,奴婢只是提醒您,他还罪不至死,把他赶回隐官就行了。”
“既然罪不至死,你为何派人去杀他?”嬴政突然脸一变,厉声喝问道。
田有被这一句话吓呆了,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大王此话是何意,奴婢不知啊!”
“你还不招认?既然不知寡人是何意,为何吓成这样?田有,寡人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寡人?当年在邯郸,若不是母后看你可怜收留你,你早已饿死街头了。现在你是咸阳宫总管,出去光鲜体面,谁敢得罪你?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嬴政越说越气,越说越刻薄,“养一条狗还知道忠诚护主,你的心被狗吃了?”
田有趴在地上抖个不停,不住地哀声乞求:“大王,奴婢是被逼无奈才做耳目的啊!”
“被逼无奈?寡人看你是被糊住了心!你站起来好好回话,别做这副样子让寡人见了恶心!”嬴政厌恶道。
田有站了起来,还是抖个不停,他一脸苦相继续哀求道:“大王,奴婢的确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当初,相邦对奴婢说大王年少,容易受人蛊惑,让奴婢把大王的举动随时告诉他。奴婢本不答应,但想到他在朝中的权势就心里害怕。何况,奴婢的弟弟还在相邦手里,不得不听命于他。”
“你还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嬴政奇怪道。
“这是奴婢的私事,怎敢打扰大王?奴婢的弟弟想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就投到了相邦府做门客。大王,奴婢的确是迫不得已啊!”
嬴政看他这个样子,觉得也有些可怜。他现在还不能杀死田有,因为他一死,吕不韦不仅会警觉宫中有变,而且会重新在宫中安排耳目,他岂不是又要费一番功夫查找?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田有争取过来,给吕不韦送一些假情报迷惑他,这还有利于他们今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