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疑惑道:“丞相大人为何要让中都护大人写这封信呢?”
“一来,我是辅政大臣,可以向孟达表示朝廷的诚意。二来,我与孟达曾是好友,可以增加他的信任。”
“如此说来,丞相大人是真想让孟达归降啊。只不过孟达若是归降,必然对丞相大人十分有利。而对丞相大人有利的事情,对我江州必定是极为不利。”
李严若有所思道:“对,正是这个道理。我知道这封信该怎么写了。”
“唉!黄皓早就离开了,可朕总也忘不了他。都怪你们这帮狗奴才,一个个似木头人一般,好生无趣。”
小顺子慌忙跪下:“奴才该死。”
刘禅厌恶地一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就会说这句话,朕早就听够了。朕还是到御花园去,找黄皓说说话。”
忽然,殿外传来呼喊声:“丞相大人到!丞相大人到!丞相大人到……”刘禅一惊,重重跌坐在御榻上。
诸葛亮走到内殿之外,费祎和董允守候在此。
诸葛亮停下脚步,望向费祎问道:“皇上近来如何?”
“属下惭愧,近来很少见到皇上。”费祎不敢与诸葛亮对视。
诸葛亮皱眉道:“侍中郭攸之怎么样啊?”
费祎无奈道:“郭侍中旧疾复发,无法进宫。”
诸葛亮又向董允望去。
董允忙道:“皇上虽已将黄皓贬为守门太监,但近日又常常借着在御花园游玩的时机与那黄皓亲近,所以属下见不到皇上。”
“我知道了。”诸葛亮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缓缓走进内殿。
两人一见面,刘禅不觉低下头去,但立刻想到这样会引来诸葛亮的劝谏,忙又抬起了头。
诸葛亮竭力保持着平静:“皇上即位已有几年?”
刘禅想了想道:“有四个年头吧。”
“皇上可记得先帝的心愿?”
“朕……朕记得。”
“先帝的心愿是什么?”
刘禅犹豫道:“父皇……父皇让朕敬重相父……敬重相父……”
“先帝的心愿仅仅如此吗?”
刘禅默然无语,目光游移,避开诸葛亮的视线。
“皇上一刻也不可忘记先帝的心愿啊。”诸葛亮痛心道,“先帝的心愿是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开创太平盛世。”
刘禅连连点头:“是,是。”
诸葛亮有点恍惚,这些话他是否已经说了几百遍,而面前这位年轻的皇上其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尽管如此,诸葛亮还是咬咬牙道:“微臣受先帝重托辅佐皇上,无时无刻不敢不牢记先帝心愿,因此竭尽全力,日夜谋划,终于准备周全,将发大兵北伐,以最终完成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之大业。”
刘禅颓丧道:“这些事儿相父又何必说给朕听呢?朕早已说过——国中祭祀之事,由朕主持。国中军民事务则无论大小,俱由相父决断!”
寒风呼啸,从窗缝中透进丞相府的书房。烛架上的蜡烛火苗摇曳,烛光忽明忽暗。诸葛亮坐在案几后,提笔在竹简上不停地书写。蚕儿拿着一件锦衣悄然走进书房,诸葛亮头也未抬,仍在全神贯注地书写。蚕儿走到诸葛亮身后,将锦衣披在他身上。
诸葛亮抬起头,笑了一下:“蚕儿还没歇息?辛苦了。”
蚕儿温柔道:“起风了,丞相大人该加件衣裳才是。”
诸葛亮抬起左手将肩上的锦衣拉了拉,然后又盯向案几上的竹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丞相大人……”蚕儿带着些幽怨,“近来……近来丞相大人见了我,好像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诸葛亮带着些歉意道:“我心中有许多事,实在放不下。”
“可……可我心里也……也有事啊。”
“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