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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张眉秀聚义苗疆 田兴恕智取金山（第4页）

次日，苗兵全部撤出麻阳，转到凯里、靖州一带。

且说凯里守将教允文本是一个平庸之辈，平时非常害怕张秀眉，苗兵鼓噪攻城，他假装抵挡一阵就打开西门，逃到龙头江东岸码头。刚上船，张秀眉便指挥船只围了过来，教允文伏在船头，竖起白旗，表示愿降。

张秀眉很高兴，屏退左右，说要跟教允文单独见面。教允文不知对方是谁，刚踏进船头，即被张秀眉一刀穿胸，枭了首级，挂在船头。张秀眉乘势进攻，将官兵全部杀散，然后进兵凯里。

绿营兵进攻金山寨，一线天路窄，中间最窄处仅容两人进去，吉隆阿不管士卒死活，集中火药火枪进攻，死伤不少人马。待他攻到寨前，乱石滚木纷纷砸来，绿营兵死伤一大片，寨上苗兵又往下抛火球，烟灰经山风一吹，士兵都睁不开眼睛，加上山路奇险，进退失据，人马相互践踏，不少士卒落入山涧。吉隆阿计穷力竭，望寨兴叹，传令退兵。

韩超到天门寺进香，寻求破敌之策，方丈智明法师说：“要破金山寨，先看飞来峰。”

韩超再问，智明法师说：“此乃天机，贫僧不能说被。”

韩超百思不得其解，告辞回到大营，告诉田兴恕。

这天晚上，田兴恕睡不着觉，一个人到营外溜达，远远望看见一个老农赶着几只山羊在飞来峰山涧上行走。此时，上弦月已经落去，山影昏暗，树色如墨，奇怪的是，那只头羊的羊角尖上挂着一只灯笼。

田兴恕心中奇怪，问：“老人家，您怎么让羊打着灯笼呢？”

老农摸着山羊胡子说：“我让这只领头羊打灯笼，一来可照亮道路，二来可以防止山上的野兽袭击。野兽远远看到这个灯笼，就像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吆喝，这一人一羊不就变成了两个人了吗？”

田兴恕一听有道理，谢过老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次日，田兴恕密唤士兵到附近各村收购山羊。几天过去了，前前后后收购了几千只，他又制作了一批小灯笼，每只羊的羊角上都挂上一只，又用布带将羊嘴扎牢，防止山羊叫唤。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湘军将几千只山羊赶上山坡，然后传令攻寨。说起也奇怪，寨前的荆棘乱石，人上不去，马站不住，山羊却是如履平地。

田兴恕在寨前架起数面大鼓，指挥军士进攻，一时间，寨前号角齐鸣，枪炮声大作。

苗兵从睡梦中惊醒，黑夜中朝山下一望，山间数千湘军提着灯笼已经攻到寨前，苗兵朝寨外投下滚木礌石，都被对方避开，情形与白天大不相同。苗兵又朝官军放箭，箭如飞蝗，官兵也不回避，继续前进。

苗兵傻眼了，趁天色未亮、晨雾愈来愈浓之际，从后山悬崖峭壁放下绳子逃生，不少苗兵跌进山崖。包大肚见大势已去，自杀身亡，田兴恕占了金山寨，其他山寨苗兵望风而逃。

湘军进至天柱，姜映芳、杨大六、金干干率五千人马在长岭坡拦住去路。

田兴恕领兵来攻苗兵，出发前韩超给镇筸兵每人一碗酒，以壮行色。

田兴恕将酒一饮而尽，立即上马冲入苗兵阵营，专挑人多的地方奔去。杨大六提着苗刀来迎，一个苗兵弯弓搭箭，欲射田兴恕，田兴恕从怀中取出飞镖投去，不偏不倚，正中那个苗兵眼睛，然后举刀来战，不及三个回合，杨大六被田兴恕斩于马下。

姜映芳来救，田兴恕拍马来攻，镇筸兵如潮水一般淹过来，苗兵抵挡不住，大败而逃。

田兴恕挥刀追赶，刚转过一个山口，金干干从背后杀入，姜映芳又从从前方转身杀入，两军围攻，镇筸兵一点儿都不害怕。苗兵虽多，大多是乌合之众，很快就支持不住，大败而逃。

姜映芳掉转马头欲逃，被田兴恕横刀拦住。双方交战，不到三个回合，姜映芳的坐骑被田兴恕砍伤。那马将其掀倒在地，众苗兵拼死来救，姜映芳重新翻身上马，领着苗兵逃往中寨。

贵州以山地为主，苗寨都拥挤在面积狭小的山地上，山坡层层叠叠，铺满了吊脚楼，户户相连，房屋全部用木头衔接住，没用钉子；每栋木楼房基都用石块堆砌而成，坡度越陡，房基就越高。两个低矮的山头上面有数不清的吊脚楼，层层叠叠，沐浴阳光，黑瓦透着灰亮，深红色的木头明暗交错，绿树、梯田、青山、蓝天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韩超领军攻打中寨，金干干立马阵前，苗兵乱箭如雨，吉隆阿用盾牌抵挡，田兴恕用刀尖指着苗兵说：“你等都是良民，怎么跟反贼在一起？有本事就一箭将我射死，否则马上投降！”苗兵感到很奇怪，箭射田兴恕，不知道那些箭怎么像长了眼睛一样，从田兴恕身边“嗖嗖”飞过，却没有一箭射中。众苗兵以为田兴恕是神人，非常恐惧，当即退去。

田兴恕率众追赶，斩敌数百，金干干逃往洛汉山。

洛汉山有南北两寨，互为犄角，北寨依山傍水，地势险要，苗兵较多，南寨在路口平地。金干干、杨大六分别防守南北两寨。

吉隆阿已经看出端倪，道：“南寨容易攻取，先取南寨。”

徐河清却不以为然说：“攻打北寨确实有难度，破南寨容易，如果我军将北寨攻下，南寨不攻自破，可一战而收二寨。”

韩超命令田兴恕率镇筸兵攻打北寨，田兴恕领兵离开中寨，事先派一支镇筸兵到北山顶悄悄埋伏，自率大军攻打北寨。

双方交战正酣，此时北寨顶礌石火箭从天而降，苗兵大乱，死伤无数，营寨又被烧着，杨大六被礌石砸死，苗兵弃了北寨到南寨。惊魂未定，不料湘军又至。

南寨守军见北寨被袭，已先溃散，金干干不敢久留，弃寨而逃，湘军连取两寨。

正当湘军在黔东南与号军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朱洪英东山再起，领导天地会在南岭发动一场规模宏大的武装起义。正是：

三山好汉聚苗疆，唯有秀眉不寻常。

古今多少英雄血，沙场征战尽带伤。

不知朱洪英如何攻城夺寨，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