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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上官仪长安喋血 大明宫二圣临朝(第5页)

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没有提上官仪半字。他们不好妄加猜测,但心情都比较沉重,无法判断皇后临朝将会带来什么影响。

“唉!你我均已年老,且顺势而为吧!”刘祥道说着,与窦德玄揖手告别。

……

许敬宗一进蓬莱殿,就遭到武曌劈头的申斥:“你等整日浑浑噩噩,别人把刀架在本宫的脖子上了,你竟一无所知,甚让本宫伤心。”

许敬宗忙道:“皇后息怒。上官仪作茧自缚,罪该万死。”

“你就会说这些,不想想这事该如何处置?”

“还请娘娘明示!”

“你是要让朝野都知道有一份要废黜本宫的诏书么?”武曌长叹一声,将上官仪草拟的诏书递到许敬宗手中。

许敬宗大体浏览一遍,不禁为其激烈的措辞而感到吃惊:“这个长孙无忌的余党终究还是原形毕露了,真该千刀万剐。”

许敬宗一脸的愤懑,就要将诏书投向木炭盆,却被武曌一把夺走:“如此美文,烧了岂不可惜。本宫的意思,你该明白了吧!”

许敬宗点了点头道:“微臣记得上官仪曾做过废太子、梁王李忠的訾议参军,而那个王伏胜曾为李忠心腹。梁王被废,他心存愤怨,难保此次没有牵连。”

武曌不露声色道:“本宫也是为陛下着想,此事若是传出去,朝野将如何看待皇上?只是,此事须可靠人去办!”

“臣已想好,西台舍人袁公瑜办起这事来得心应手。”

“好,此事就依爱卿!”武曌起身,“你退下吧!本宫要诵经了。”

许敬宗走后,武曌又把上官仪草拟的诏书反复地默诵了良久,虽然觉得那些文辞刺目伤情,然她却不能不为上官仪的文采所感喟。及至看到“着即”之后再无下文时,她不由会心地笑了笑。若非王安及时密告,一旦此事上了朝会,她如何能扭转逆局?只是没有结尾的文章未免残缺有憾,她便拿起笔在后面续了一句“收回皇后印玺,令其闭门思过,钦此”,然后就置于一边了。

武曌来到佛堂,宫娥与太监们肃立在外,陪伴她的是几位从感业寺来的女尼。武曌合掌静默之后,才在蒲团上打坐。一女尼在她面前摊开一卷她亲手抄写的《华严经》,她瞅了瞅,便在心里默诵:

慧眼明彻,等观三世;于诸三昧,具足清净;辩才如海,广大无尽;具佛功德,尊严可敬;知众生根,如应化伏;入法界藏,智无差别;证佛解脱,甚深广大;能随方便,入于一地,而以一切愿海所持,恒与智俱尽未来际;了达诸佛希有广大秘密之境,善知一切佛平等法,已践如来普光明地,入于无量三昧海门……成就如是无量功德。

随着诵经,她的心回到了在感业寺的岁月,那苦涩伤感的记忆虽刻骨铭心,却让她终生与佛结缘。哦!龙门石窟造像该有些进展了吧!等回到东都,她一定要和皇上到龙门看看……

诵完经回大殿的路上,武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张尚宫道:“本宫闻上官仪之子上官庭芝生有一女,名唤婉儿,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奴婢还听说这婴儿生得十分乖巧俊美。”张尚宫回道。

武曌“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直到在蓬莱殿下轿舆时,忽然才道:“上官仪有罪,婉儿无辜。你去一趟内侍省传本宫口谕,将婉儿母子配入掖庭。”

……

麟德元年(公元664年)的黔州,冬天显得十分漫长。气候依旧非常寒冷,从沅江吹来的冷风,使这里的一切了无生机。

冬树瑟缩着身子颤巍巍地站在风中,偶尔有枯叶从枝头落进江里,随即就与冰凌凝结在一起。

抬眼望去,枯草在江岸铺开一片冷黄,似乎就这样永远地沉睡在梦中,苏醒无期。太阳每日懒洋洋地从天空走过,刚过午后就已散去依稀的温暖,苍白地挂在枝头。

这一天东方刚刚放亮,黔州城郊郁山深处的高墙内走出一个身影,晨曦投射在他的肩头,看上去有些单薄。也许是因为衣衫单薄,他的身子在冷风的吹袭下缩成一团。

他腋窝里夹着一卷纸钱,手中拎着一个食盒,左右看了看,才向郊外走去。在刚刚转过山道的时候,有两个身影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过了年,梁王李忠就二十一岁了。他现在已是一介庶人,父皇的一道诏书割断了他同皇家的最后一丝联系,从此他与彭水的老百姓无异。可因为他同王皇后的关系,他的生存境况却要比普通人家糟得多。他被限制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每一步都得经过刺史谢强派来的旅帅允准。

谢强比谁都明白,李忠虽被贬为庶人,可他是皇家血脉这一点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世事难料,说不定哪天皇上起了恻隐之心,他又会东山再起,成为赫赫一方的亲王。因此,他对李忠采取外紧内松的囚禁。只要他不走出郁山,而且有士卒跟着,就从不过分为难。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谢强便将明囚改为暗囚。那一天,他亲自来到囚所对李忠道:“在下向来对落难之人多有悯情,殿下……”这称呼刚一出口,他就觉得十分别扭,遂又改口道,“你只要不使在下为难,尽可在彭水城内外走动。”随之,谢强又召来旅帅,要他暗中派兵看守,不可因囚徒逃走而授人以柄。

其实,李忠自己也很清楚,在这四面环山的地方他也逃不出去。而且他至今也没有走出恐惧的阴影,担心有一天会被人刺死而抛尸荒野。因此他恪守着囚所的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而,囚所可以囚禁他的身体,却锁不住他对往昔生活的追忆。与在房州不同的是,他现在更多的是追寻他的伯父——废太子李承乾的悲凉人生。那是贞观十七年的往事,伯父发动政变引起了一场宫廷血案,被皇祖贬为庶人。那年九月,李承乾被押到黔州,就囚禁在郁山。那是怎样的度日如年,怎样的忧愤悲郁,怎样的孤独寂寞,怎样的惴惴不安,而又是怎样的于心不甘。三年后的一个冬夜,伯父怀着对长安的眷恋郁郁而去,就葬在郁山。后来,虽然被允准移葬昭陵,魂归故都,可当地的百姓都说,每到更深夜半,郁山上都会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号啕,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年,他却成为这里的第二个囚徒。他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再有一位废太子被投进这孤寂的深山。但他在梦里,总会看到伯父在召唤他。

自李忠来到这里后,那号啕声就搅得他心神不宁,有时候彻夜不能眠。那些看守的士卒都是些“蛮族”的孩子,每闻哭声,他们就龟缩在屋里不敢出来。

他们曾私下里问他能不能到山上祭奠一番,以使李承乾的灵魂得到安宁。昨天,他向旅帅请求去祭奠,竟然得到了允准。

太阳刚爬上山顶,那金色的光芒投在大地上,经过一夜聚集的银霜在阳光下闪光,很是晃眼。他感到很欣慰,终于有机会可以对同命运的亲人寄托自己的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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