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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张选票诱发的血案(第2页)

接下来的几天,参加竞选村委会委员、村长、副村长的人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话说得都差不多,一是称赞水桶在城里闯**得好,渴望水桶造福乡里,二是发票费,请水桶投他们一票。水桶来者不拒,哈哈一笑收钱承诺投人家。

水桶阿妈俩呆在家里没动窝,就拿到了将近五千块,水桶阿妈一个劲遗憾:“要是每年都选多好。”转念又有些不放心:“水桶唉,我觉得这样不对劲啊,人家的钱你都收了,到时候到底投谁啊?”水桶妈担心。

水桶开导他妈:“谁的钱你不收,就得罪谁,还是这样最好,谁都不得罪。”

“那你投谁啊?”

水桶一本正经:“当然拿了谁的钱就要投谁啊。”

“你都拿钱了,难道都投?”

“自然要都投了,做人要诚信么,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自然要投人家。”

“哦,那就都投。”

娘俩商量着怎么样才能诚信做人,不亏人家的“票费”,却有意无意忽略了一个重要环节:这种票的选举结果。

民主选举还另有一桩好处,就是可以免费吃喝。鹭门市离台湾近,看台湾电视报纸、听台湾广播电台成了家常便饭,跟跑到大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台湾人很多都是亲朋好友。鹭门基层民主深受台湾影响,那些候选人别的没学会,学会了站台造势,在投票前的几天里,竞选激烈几近白热化,各候选人轮番到村民家里登门“拜票”,还轮番站在村子的戏台上用高音喇叭号召村民选自己,这就叫“站台”。站在台上,台下不能空着,需要有人捧场,于是凡是去捧场的人一律供应吃喝,在村里的大操场上摆流水席,只要站在台下跟着喊“冻蒜”,“冻蒜”是鹭门话“当选”的发音,跟台湾一样。搞得村里活像整天在办红白喜事。

水桶和老妈两个人自然不甘人后,天天去给人家“造势”,天天跟着喊“冻蒜”,天天混着吃流水席,晚上回到家里,娘俩相互拍着肚皮高兴,娘俩都胖了,肚皮都挺了出来。

2、乡村的投票场面非常热闹,村民中不管有没有选举权的人,都集中到村子中间的大操场上。操场的东头是一个戏台,有时候村里有了红白喜事就会请来戏班子在台上唱高甲戏、南音。此时,戏台上方挂了大横幅,上面写着“西山村村民委员会民主选举大会”。

戏台上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还铺了饭馆用的一次性桌布。桌前摆着杜鹃花、兰花、三角梅,都是从村里养花专业户的大棚里租来的。在台上就座的有村民选举委员会的成员,主任委员惯例是村支书担任,其他几个人有的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辈人,有的是支部委员,反正都是配角,此刻坐在台上兴奋中又有点拘谨和忐忑,一个个都像第一次登老丈人家门的傻女婿。台上就座的还有镇党委书记和镇长,既是监督,也是鼓舞。台下正前方摆着几个纸盒箱子,用红纸包裹了,上面写着“票箱”字样,票箱的上面开了一道口子,是供村民往里边扔选票的。

村民们乱哄哄地等着,泡茶的、聊天的、抽烟的。还有一些妇女把粗茶带到现场,边等着开会,边摘茶梗。水桶跟同龄人聚在一起吹牛,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除非有极特别的原因,没有谁会老老实实守在家里种地栽茶,基本上都进城赚钱去了,有的做小买卖,有的打工出力,像水桶那样能做成老板的极少,水桶的现状也是几乎所有外出务工者的向往。于是,水桶便被众星拱月一般围拢在一群年轻人中间,大家都想从他的成功中吸取一些成功的经验,或者沾点成功的光。其实,谁也不清楚水桶是做什么的老板,全都凭水桶瞎吹牛。

人丛中不时有人凑过来小声传话:“乡亲,做人要讲诚信,说好的给谁投票,不能吃了斋饭进道观啊。”水桶就会意地点点头。这是花钱买票的人在夯实基础,担心临到投票了有人倒戈。其他一些候选人的代理们,也抓紧最后机会给自己的支持者拉票,在村民中蹿来蹿去,嘀嘀咕咕地做工作,活像国民党统治下混入群众捣乱的小特务。

就在这时,戏台子上有人把麦克风敲得嗵嗵作响:“村民们,村民们静一静,静一静了。”担任村民选举委员会主任的村支书开始主持会议。

村支书是镇党委书记的外甥,也曾经竞选过村委会主任,落选了之后,就直接由镇党委任命为西山村支书,连任几年下来,过去的瘦猴变成了大胖子:“干你老,说话的那一堆堆人散了,”这是直接针对水桶那一伙人的,水桶他们连忙噤声,各自往边上散了散,“还有那些妇女,把手头的活放一放,咱们开会了。”

村民们还是比较听话的,尤其在这种场合,谁也不愿意当众被台上的支书骂,骂了你不能回嘴,麦克风掌握在人家手里,对骂起来,再大的嗓门也大不过麦克风,弄不好人家还会给你扣上破坏民主选举的帽子,现场宣布剥夺你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对于乡亲们来说,那是很丢人的事情。

“各位领导,各位候选人,各位村民,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行使我们的民主权利,首先,让我们向在百忙中莅临监督指导我们村民大会的各位领导致以衷心的感谢,热烈的欢迎。”村支书不用村民选举,可以由镇党委直接任命,而且可以无限期的连任,所以对镇领导格外尊重,“各位脑满肠肥的镇领导,能够亲自莅临我们这次会议,既是对我们西山村的重视,更是对我们的支持,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对脑满肠肥的镇领导表示我们的感谢。”

镇领导不干了,一个个坐在台上脸色极为难看,村支书时时刻刻关注着领导的脸色,说完开场白,本能地回头察言观色,猛然发现莅临现场的镇领导脸色阴沉,满面乌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中断主持,跑过去请教:“书记,镇长,有啥不妥吗?”

镇长骂了一声:“干你老,你他娘的才脑满肠肥呢。”

镇书记也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村支书摸摸后脑勺:“我说错了吗?脑满肠肥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脑子里装满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思想、科学发展观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再也装不进个人的事情,个人的事情就装进肚子,肠子都比别人的粗肥,这是夸领导最新最好的意思。”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镇书记肯定要刮这个外甥两个大耳光,镇长也肯定会踹他一脚。此时会场上众目睽睽,都在等着投票,只能忍耐一时,镇书记骂他:“干你娘,笨蛋,谁给你说的?别胡咧咧了,投票,赶紧弄完。”

镇长看看党委书记,对村支书说:“你舅舅才脑满肠肥,你们一家老小都脑满肠肥,滚蛋,赶紧弄完球我还有事呢。”

村支书这才明白“脑满肠肥”绝非好话,嘟囔着骂了一声:“干你娘庄水桶,等完事了我再日你。”支书今天挨了臭骂,才明白自己让水桶给涮了,气哼哼地憋足了劲要找水桶的后帐。

支书的情绪受到了沉重打击,事先鼓足了把这场民主选举搞得像模像样热热闹闹的心劲也泻了,草草的把选举办法、选举规则、现场纪律宣布了一遍,反正这些也都是老生常谈,村民们都已经熟知的,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然后就开始投票。

投票完了,就是唱票计票,这也都是习熟了的程序,计票以后,根据统计,有效票百分之五十多一点,选举勉强有效。废票率高,一直是村民选举的特色,有的是弄不清该怎么填票填错了,有的是拿了谁的钱就给谁画钩,超出了规定的选举额,有的是故意捣乱,在选票上画猫画狗。反正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只要有效票达到数量就算选举有效。

如果放在平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今天支书憋着气,被水桶耍弄得当众被领导骂,不生点事情实在难忍。按照选举规定,每张选票上的候选人是十个,选出五个村委会委员,得票最高的就是村委会主任,如果村委会委员里有得票相同的,就要再投一次票,从中选出村委会主任,俗称村长。开出的选票里相当一部分打钩的都超过了五个候选人,有画了六个的、七个的,这也是每次选举都能遇到的情况,然而,创造纪录的是有两张选票竟然同时给十个候选人都打了钩。

那两张每个候选人都打了钩的选票,正是水桶和他妈俩干的事,水桶阿妈不识字,水桶就代劳,每个候选人的票费都拿了,水桶按照老妈的吩咐,做人要诚信,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在人家的名字上打钩,打个钩就有钱赚,怎么算也是便宜买卖,而且买卖做得心安理得,何乐而不为呢?

本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反正选票都是无记名的,谁投的废票,无处可查,花钱买票其实也就是买个良心,村民都挺有良心,拿了谁的票费就一定会在谁的名字旁边打钩,至于是不是有效,那就不属于良心的范畴了。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支书兼的选委会主任对水桶憋了一肚子气,尽管有效票已经超过了半数,选举有效,可是他一心要找水桶的过结,拿着那两张给所有十个候选人都画了钩的票追问是谁干的。大家心里有数,这两张废票的主人肯定是拿了所有候选人的票费,议论纷纷,谁都觉得这个事情做得有点太过分。

支书是个冒失人,一半出于怀疑,一半出于找茬,当场一口咬定是水桶母子投了废票:“干你老,这两张票保险是水桶和他阿妈俩个投的,你们看,票上打的钩钩笔画粗细都一样,水桶代他阿妈投的票,肯定是他们娘母两个做得事情。”

乱打钩投废票本身不犯法,可是会犯众怒,那就意味着水桶跟他阿妈收了所有候选人的票费,不但候选人会觉得受了愚弄,白花了钱,就连候选人的支持者们也会对他们娘俩充满敌意,谁被骗了滋味都不好受,既有仇恨,也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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