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警惕。”他轻声说,像是对管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恐惧让她变得很有趣。让我们看看,这种有趣能持续多久。”
他转身,走向走廊另一端的黑暗,脚步声在厚地毯上被吸收,几乎没有声音。
管家沉默地跟上,如同一个忠诚的影子。
姜未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身体的疲惫叫嚣着要休息,但精神却忍不住紧绷起来。
她强迫自己从床上坐起,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走到那面连接着两个房间的墙边。
墙壁是实心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坚硬而冰冷。
她将耳朵贴上去,屏住呼吸,努力捕捉另一边的声息。
起初,只有一片死寂。
但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擦声传了过来。
很轻,很慢,像是有人在用指节缓慢地、有规律地叩击着坚硬的木质表面。
叩、叩、叩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穿透力,敲打在姜未的神经上。
带着某种戏谑的意味,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听。
姜未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果然在那边!他不仅知道她醒着,甚至可能在享受她这种徒劳的窥探和随之而来的恐惧。
叩击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口哨声。
调子很古怪,不属于姜未听过的任何旋律,悠扬中透着一丝诡异,像是一条毒蛇在黑暗中悄然滑行的轨迹。
口哨声也消失了。
一切重归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这种寂静更加折磨人。
姜未蜷缩在床中间,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眼睛死死盯着那面墙,仿佛它能随时破墙而来,将隔壁的怪物释放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未的意识因为疲惫而开始模糊时。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金属刮擦的“咔哒”声,从门的方向传来。
是锁舌落下的声音!
她之前明明没有锁!
恐惧瞬间浇遍全身。
姜未蜷缩在床上,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鹅绒被投下暗影。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她最终难以支撑,眼皮沉重地合上,陷入了不安的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