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整个人平缓的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部,这样能给她带来完全的安全感,是她很喜欢做的动作。
正当她想要从这个诡异的梦境中彻底放松下来时。
缓慢的敲击声,再次从隔壁的墙壁上传来。
叩、叩、叩。
一声一声,带着令人齿冷的耐心,敲打在姜未刚从从噩梦中平复的神经上。
他肯定知道了。
他知道她做了噩梦,知道她在恐惧,甚至可能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这个认知比噩梦本身更让她感到冰寒刺骨。
姜未蜷缩起来,用被子死死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如同跗骨之蛆般拼命往她身上爬的声音。
但那敲击声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敲击声停了。
然而,另一种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传来。
是门的方向。
姜未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把鹅绒被掀起一个小洞,从小洞里死死盯住房门。
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那黄铜门把手,极其缓慢地转动了。
它转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然后停住。
仿佛门外的人正握着它,静静地等待着,衡量着。
或者仅仅是在享受门内之人可能感受到的、濒临崩溃的恐惧。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姜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带来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她不敢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终于,门把手又极其缓慢地转回了原位。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缓慢踏在走廊厚实的地毯上。
不像是正常人类走路把重力放在腿上,而像是将重力均匀的分散,用下半身滑行。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隔壁,姜未才掀开被子猛地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
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床上,冷汗几乎将身下的床单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