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物踪迹缥缈,唯有月族方知其源。
苏墨吟蹲下身,指尖拂过溪水,丝丝缕缕的灵气如游鱼般萦绕而上,沁入经脉。
这花铃内藏洞天,真是件温养神魂的稀世珍宝。
她心念微动,身形已退出空间。
心底莫名泛起一丝不安,下意识便传音唤道:“阿音,你在何处?”
“方才指点月莎练功,我在院中。”梵音的回应依旧平静。
苏墨吟暂别月姨,步入庭院。
只见梵音一袭淡蓝长裙,立于石桥之上,仰首望着天边那一钩残月。
银辉清冷,洒在她周身,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易碎的微光,下一刻便要随月华消散。
苏墨吟心头一紧,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阿音,今夜的月……真圆。”
梵音侧首,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温顺应道:“是啊。”
可她笑了,苏墨吟却笑不出来。心头如坠寒潭——今夜分明是弦月如钩。
自雷劫之后,阿音便五感渐失,如今,竟连视觉也开始模糊了么?
苏墨吟凝视着她依旧平静的侧颜,目光沉静如墨。
仙剑上的裂痕日益加深,阿音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尽快找到太阳神殿的下落……只是时隔多年,此次三足金乌的那缕分身,是否会再现身?
月色寂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
只是一个心知肚明,另一个强作不知。
时值深秋,金沙集里挤满了南来北往的修士,皆是为那虚无缥缈的太阳神殿而来。
茶摊上,几个身着破旧软甲的探兵正围坐歇脚,满身风尘仆仆。
“奶奶个熊!这鬼神殿到底有没有影儿?折进去多少弟兄了!”一个右脸带着蜈蚣状长疤的汉子把茶碗重重一撂,声音沙哑地抱怨道。
周围几人闻言,也纷纷摇头叹气。
干他们这行,本就是刀头舔血,每逢秘境现世,抢先探路便能卖出天价,可这次,连神殿的门朝哪开都没摸清。
领头的是个裹着头巾的独臂汉子,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听闻神殿使者已现踪迹,不日或将开启。沙漠腹地的路线我等已摸清,只是……诡异得很,多少人一去不返。”
疤脸男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可不是邪门!夜里住店,千万锁好门窗,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开——不然……”
他故意拖长语调,吊足了四周竖起耳朵的修士的胃口,却不再往下说。
有精明者已然会意——接下来的消息,得用灵石来换了。
独臂汉子适时接过话头,抚着打结的胡须,扬声道:“最新路线与消息,六百中品灵石一份!地图仅十余份,是我等弟兄拿命换来的!”
话音刚落,几个探兵竟红着眼眶拍案而起,痛心疾首:“弟兄的命就值六百灵石?贼老大,我看错你了!”说罢便要愤然离去。
一时间桌椅哐当,场面混乱不堪。
最终,只余贼老大与寥寥几人留在原地,形单影只,好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