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五人精着呢,她看宋碧冼穿了一身猎装,知道头儿这是要去打猎,再不走,明天加餐都没她们的份了!
宋碧冼一直在克制自己回去找李景夜的冲动,她身上躁动,心里也烦闷。
她带上狼群,转身走进了郊区深山里。
手底下的人看到宋碧冼打猎,纷纷噤声,麻利做事——她们还不想找死。
谁都知道,宋将军只有在最烦的时候才会钻进深山去打猎,转换心情。
她们这些小兔崽子,只需要等到明天,被好心的狼姐妹领进山带路,捞点它们扑杀后吃不完的猎物,就够好几个队吃的满嘴流油。
嘿嘿!
可怜的纪青鸾还不知道宋碧冼又溜了。
她抱着一大摞处理好的公文,到处找人,想让宋大将军再盖个名章,她好传回去。
纪青鸾找了自家不靠谱的将军一圈儿,在哪里都没看到人。
她路过宋碧冼的敞篷,确认了下里面也没人,她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床上:被子,是乱七八糟的掀着的;枕头上,却放着一身叠的板板正正的、宋碧冼自己的常服。
纪青鸾:?
不叠被子,光叠个衣服放在枕头上,这是又是发什么神经?
纪麽麽看不懂,纪麽麽不敢管,纪麽麽表示尊重。
她帮宋碧冼的帐篷放下帘子,继续找人去了。
也就只有宋碧冼知道,她这衣服是李景夜刚住进来时,她亲手给他穿上去的那身。
当时李景夜穿了它一天,他本想换下来让仆人清洗,结果转头就不见了。
一件衣服而已,贵族家被别人穿过的衣服不见了,多半是烧了,他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更不会想到,这衣服会连洗都没洗,就被宋碧冼拿到军营去了。
*
李景夜正年轻,身体得到了妥善地护理和将养,很快就好了起来。
他脸上的伤也早已结痂,连谢一天三次守着给他换药,把持他一切饮食忌口,小心呵护,生怕他脸上留下一点疤。
“白壁本该无瑕,这么好看一张脸,弄坏了太暴殄天物了。”
连谢每次给李景夜换药的时候,都会责备李景夜下手太狠,好似完全不觉得李景夜跟他还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关系”。
这个善良的小神医,是真的很单纯。
他应该没见过太多人心险恶,被养的很好。
李景夜大病初愈,脸上的伤口长出新肉,疤痕也淡了很多。
他身上被众人捂得厚实,一出门便披着厚厚的连帽斗篷,热的他频频出汗。
今日他来找隋绿邀,是想跟隋绿邀商量:“我想出趟门,到京郊的大报恩寺中,给父亲上柱香。”
李景夜不想跟宋碧冼有什么交集,不想遣人去问一府之主宋碧冼。
本以为隋绿邀回他要第二天了,没想到他说完,隋绿邀立马应了,只叮嘱让他带上小狼或者漱十,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府兵会护送他过去。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抛下那些怨恨和偏见,宋碧冼对他说的话,确实都算数。
李景夜点了点头,只托隋绿邀帮他准备些香烛纸钱,说想烧给自己的父君。
公然祭奠前朝帝王是死罪,他只是烧给去世多年的父君,算不得犯上。
回去后,李景夜在屋里到处寻找木哨。
那可怜的木哨,在李景夜和宋碧冼对峙时,不知道被他一气之中扔进了哪个犄角旮旯。
李景夜已经很久没有管过小白狼,也不知道它整日的伙食是怎么解决的。
他扭头,见小白狼刚偷偷摸摸潜进来,找地方趴好,咬着尾巴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
它有些做贼心虚,装作不经意地一眼、又一眼瞟着李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