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决沉吟片刻:“庆之初到秋叶棠,不过十二三岁,不像知道什么,不然早该有动静了。”
“也是,砚山先生毕竟声名在外,慕名而来者众多,孙先生更不必说,‘南文十大家’称得上举世闻名。且现今这些高门贵子,都有送孩子出来历练的先例……”卫旻突然转头,看向抱剑靠坐在立柱边上的易长决,道:
“说起来,你与庆之的经历倒是有些相像的,都是被送来一边在孙先生那学文,一边在秋叶棠习武的……”
易长决眸光一顿,转头看向远方,眼神不知落到了秋叶棠的哪个角落定住,半晌,才冷硬着嗓子答道:“不像。”
庆之被送来过来,是他父亲为之长远计算,满是一腔望子成龙的拳拳之心。
而他……
卫旻看着易长决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嘴快说错了话,忙又拉回话头:“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不该与他有什么联系了。他现在身上还有军功,牵系越深,麻烦越大。”
易长决闭了闭眼,回神:“你安排下去就好。”
说着站直了身子,准备下楼。
卫旻忙伸手拦住:“砚山先生那边我会去交代,我们这些人断了联系是容易。你们院里那个,主意那么大,打算怎么说?”
易长决看了眼卫旻,抿紧了唇,沉思了一瞬,回道:“我来说。”
“哎,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下去。”卫旻忙追上快步下楼的人。
庆之带来的果脯花样多,味道也好。赵蛮姜怕叶澜吃起来没节制,找了借口藏了起来。叶澜馋得不行,只得被赵蛮姜拿捏着支使。此刻赵蛮姜正悠哉闲适地躺在院里的躺椅上,叶澜在狗腿地给她捶肩。
易长决回到三院,看到的就是幅这样的情景。
他眉目一冷,低瞥了一眼赵蛮姜,“赵蛮姜,你过来一下。”
说完,便径直往屋内走。
赵蛮姜一头雾水,起身朝身后跟着的卫旻打眼色,问发生什么事了。
谁又开罪这尊大佛了。
卫旻只是摇摇头,示意她赶紧过去。
赵蛮姜一边往主屋走,一边飞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最近可能闯的祸,一无所获。
书院课业顺利,药坊也应付得当。
实在没留下什么把柄。
进了正堂,没见着人,往书房那边看了看,总觉得那边冷飕飕的,便知道那尊大佛在里头了。
她装着一幅若无其事的随意语气问: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易长决坐在书案前,手边搁着庆之送来的一只礼盒,也不看她,只开口道,“庆之今来过了。”
赵蛮姜忙不迭地点头,“对的,还给我们带了礼物,好长时间不见他了,你看见他没?他有些长变样了,高了不少,我乍看还有点眼生呢!他刚走,还说过几日过来找我们……”
易长决拧着眉,打断她:“你别再见他了。”
赵蛮姜疑惑:“为什么不能见,我们都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