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亚平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的事,整个班级中的女生她最神秘,大家觉得她很严肃不敢和她多接触,中众人对她也是尊敬大过
江苗跟在她身后踩了大概四十分钟的车到了一个意向不到地方—北京师范大学,两人进到校园穿梭其中最后在停在教职员工家属楼下。
四层筒子楼,每层大概住着八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着煤炉子、煤饼和一些不太好辨认的杂货。
邹亚平熟练地同人打招呼,应付他们对于江苗的好奇,摸出钥匙打开二楼左边第二户,带着江苗进了屋。
眼前的一幕令江苗感到非常震惊,目光所及之处的空隙几乎全部堆放着各类书籍,一整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尤为令人震撼,满得恐怕再放不进去一张纸。
邹亚平看出江苗的吃惊,微微一笑,“这些是我爷爷奶奶的书,他们一个教历史,一个教外语,等会儿你可以看看我找出来的书,有一本主要是写四九城的历史变迁,涵盖了著名的景点,然后再试着和我一起翻译。”
江苗收起惊讶跟邹亚平进到她的房间,不到十平米的卧室,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长条书桌,邹亚平从外面搬来椅子示意江苗坐下,在略显凌乱的书桌上找出她口中的书递给江苗后,拿起稿纸开始下笔。
受到她的感染,江苗翻开手上的书,发现内页做满标记。
写、无休止地写,整整两个小时邹亚平没有离开椅子直到房间外传来动静她才起身出去,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位精神奕奕地老人,笑眯眯地对江苗说:“亚平很少带朋友回来,小江今晚就留下吃饭吧。”
江苗反应过来这个时间还待在别人家不太礼貌,赶忙婉拒道别:“家里人还在等我,我没按时回去该着急了。”
邹亚平:“正好,你把这带回去试着翻译,不会的用词典查,”她塞给江苗一篇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和一本略显陈旧的词典。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江苗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这句话,含泪接下艰巨的任务。
数九寒天,天气反复,走出筒子楼江苗发现又开始下雪了,路上骑车的人戴帽子围围巾把头包的严严实实,她在下班的人潮中穿梭,回到家两只手冻得像夏天吃的绿豆棒冰。
城里太多待业青年,雪天路又滑,张月英放心不下跑到胡同口儿等,又因为太冷实在站不住回家。
无巧不成书,她前脚到家后脚院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趴在窗户上一看,赶忙过去开门,帮着推车进屋的时候摸到江苗的手,吓了一跳,“冻坏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苗心虚有些心虚:“忘记看时间了。”
“忘记”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江粟落井下石,开口嘲讽,“忘记时间了~我还以为你回家的路了~”
他贱兮兮的样子看得江苗火大,跳上前一拳砸到他背上,“江粟!”
“行了行了,别胡闹,吃饭!”眼瞅着又要当判官张月英赶紧制止这场已经萌芽的战争。
江苗话多,边吃饭边说白天的经历,还说晚上得加班不能辜负邹亚平的好意,她说这些时江粟出奇的没有唱反调,他不爱学习,连事关学习的话都不会接,以免引火烧身。
整整一周,江苗和邹亚平陪克洛伊逛遍四九城的大大小的景点,兜兜转转她最喜欢的竟然会是故宫旁胡同里毫不起眼的四合院,用克洛伊的话说四合院不但是居住的场所,更像是文化的传承。
一方天地的岁月长歌。
分别时克洛伊把她们初见时在故宫拍下的合照递给两人,并要支付300美元作为报酬。
邹亚平和江苗相视一笑,抽走100美元,告诉克洛伊,“用中国话说相逢即是缘,既然有这个缘,别的“元”可以少一些。”
克洛伊一个字都听不通,但不妨碍脸上出现灿烂的笑容,她向两人索要了地址,说要给两人写信。
找“外教”这项活动在腊月二十四彻底停止,邹亚平要陪爷爷奶奶回上海,江苗回去的路上看时间还早突发奇想绕道长城机械厂门口准备接她姐下班。
天气冷离下班还有一会儿厂门口没啥人,江苗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门岗跑来问:“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江苗:“我等我姐下班。”
门岗又问:“着急不?要是着急帮你把人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