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条消息发送过去,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我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反应,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
她看着手机屏幕,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那层强装出来的平静外壳,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久久没有回复,也没有抬头看我,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难以破解的难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里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电视里播放的喜剧节目的笑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终于,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她开始打字。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些话……当时的情景下,不算数。”
“我们之间……不该那样。”
“到此为止,对谁都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我心上。不算数?不该那样?到此为止?她试图用理性来切割昨夜的非理性,用现实来否定那场意乱情迷。
我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但与此同时,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油然而生。
她越是退缩,越是划清界限,我就越是想要靠近,想要撕开她那层冷静的外衣,确认昨夜那个热情、主动、甚至带着一丝妖娆的她,才是真实的存在。
“我不信!”我几乎是咬着牙回复,“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昨晚你的反应,都是假的吗?”
这条消息发送过去后,我紧紧盯着她。我看到她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一些,胸口有了轻微的起伏。她依然没有抬头,但脖颈的线条绷得很紧。
良久,她回复了,只有一句话,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那是生理反应,不代表什么。”
生理反应……不代表什么……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也点燃了我体内某种原始的、想要征服和证明的欲望。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之大吸引了其他表亲的注意。
“我……我去下洗手间。”我找了个借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看她,径直走出了里间。
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我需要冷静,也需要……一个机会。
我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向通往阳台的走廊。
阳台与大姨家的主卧室相连,相对僻静。
我站在走廊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冒险,很幼稚,但我控制不住。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在阳台走廊。如果你不来,我就当昨晚的一切,包括你,都是一场梦。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发送。然后,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伴随着希望与绝望的交替。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客厅隐约传来的麻将声。
她会来吗?
她会彻底无视我,让这一切真的成为一场梦吗?
就在我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可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的心跳骤然失控。
她来了。
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入口,逆着光,轮廓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