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柏垂下眼眸,坐在哥哥腿上。
他能闻到哥哥身上未散的烟草味。
泪水在眼眶蓄积,越柏鼻腔酸涩,耸肩,想将眼泪忍回去。
他不想在唯一的亲人面前流泪。
直到视野模糊,泪水再也含不住,豆大的水珠滴在了越疆的平整的西装上。
泪水在布料上晕开,越柏的心情也被暴露在光照下。
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越柏再也忍不住,趴在了哥哥肩膀上,任由眼泪打湿了哥哥的衣衫。
“哥……”
越柏合了合唇,咽下哽咽,脑袋在越疆的颈窝里蹭了蹭。
“我好难过……”
呜咽声混着泪水,越柏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为什么哥哥总是对我这么严厉……”
越柏的身体在颤抖,针织衫上沾了些落灰。
当越疆意识到怀里嵌入一团温暖时,不免错愕,率先感受到的是肩上的湿润。
沙哑的哭声敲打着他的耳膜,时隔多年,弟弟的再一次亲近却是在他们分别之后。
委屈的哭诉声让越疆抿唇,身上的孩子难过极了,甚至在发颤。
越疆手掌顿了顿,宽厚的手掌最终还是覆了怀中人的背。
越疆掌心有一道贯穿手掌的疤,他想要哄孩子,却在拍到对方的背时,骤然发现,衣衫下的身体竟如此单薄。
他拍哄的动作像是让对方找到了倚靠,瘦弱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往他的脖颈上贴。
怀中人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要将多年来的委屈一股脑宣泄出来。
“五岁时我不敢一个人睡觉,哥哥把我赶了出来。”
“我不喜欢弹钢琴,哥哥,我的手好疼。”
“哥哥,我喜欢吃可乐鸡翅,可是我从小到大只吃过三次,哥哥不让我碰可乐。”
“哥……”
越柏长大后,再没有对越疆这么亲近过。
他不祈求哥哥会听,他只是想在哥哥面前,将心里的事全说出来。
哥哥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在越柏快哭晕过去时,五指穿过他的发间,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眼泪“吧嗒吧嗒”掉,睫毛湿漉漉的。
哥哥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依旧未言。
一个小时后,越柏走出了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