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程家允和常姝看不下去,对视一眼,然后抽了几张纸递了过来,训斥道:“哭什么哭,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这样哭像什么样子!”
程淮的哭声顿时小了一些,他抽噎着松开手,低头默默流泪。
傅政皱了皱眉,没说话,他接过纸巾,指腹摩挲过粗糙的纸面,随手揉成一团。
这个牌子的纸巾做工太粗糙,用在程淮脸上会起红疹。
傅政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托起那张哭花的脸,仔细拭去泪痕,又替他擤了鼻涕,方将手帕重新折好收回。
“不许再哭了。”傅政拍拍他的发顶。
到了机场,傅政要进去安检,其他人无法跟随一同进去,只能止步于此做最后的告别。
程淮哭的双眼红肿,小脸烧得通红,牵着傅政的衣角不肯让他走。
程家允和常姝站在几步开外,望着这对难舍难分的兄弟,脸上写满复杂的愁绪。
“听话,宝宝,不要让哥哥担心。”傅政把行李箱立在身边,干燥温暖的手指轻柔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程淮点点头,但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傅政指腹摩挲着他的脸,低声同他商量:“哥哥跟你承诺,以后每个周末都飞回来陪你,你坚持一下,周五晚上就可以睡在哥哥怀里,到时候你想怎么闹,都由着你,好不好?”
“真的吗?”程淮抬起泪眼,突然感觉有了盼头。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程淮兴致依旧不高,但总算对傅政要离开这件事没那么抗拒。
临走前,程淮站在安检的警戒线外,看着傅政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尽头,还执着的不肯走,最后还是被程家允和常姝强行拖回了车上。
当天晚上,程淮就高烧到昏厥,剧烈的肠胃反应让他上吐下泻。
程家允和常姝没照顾过他,手忙脚乱,程淮难受的直找事,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哭着喊着要哥哥,后来实在把人吵烦了,程家父母就把他送进了医院。
等他醒来时,傅政早已落地。
得知程淮病倒,傅政一直没休息,等着程淮醒来给他回电话。
程淮半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输着冰凉的液体,他把视频电话拨过去,傅政很快接起来。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傅政敏锐地注意到程淮身后的医院背景,皱眉问道:“爸爸妈妈呢?”
程淮听到走廊的声音,说:“在外面。”
他还没有适应傅政的离开,虽然理智上接受了,但是感性上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他固执地认为,如果是傅政在,生病就不会这么难熬。
“哪里都不舒服……”程淮心里一阵委屈,“我想你回来。”
傅政与他相距将近两千公里,虽心疼但无能为力,过分担忧让他的脸色有些冷:“好好听爸妈的话,等我回来。”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常姝拿着热水走进病房。
傅政从视频中看到常姝的身影,说:“先把电话给妈妈。”
程淮坐起身,看到常姝的脸,莫名有些胆怯,他乖巧地伸出手,把电话递过去,说:“妈妈,哥哥有事找你。”
常姝接过手机,她没有离开,就坐在一旁的陪护病床上,程淮竖起耳朵,听到傅政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有程淮一些容易过敏的药,以及生病期间饮食方面的禁忌。
说到最后,常姝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的笑容渐渐僵硬:“好了,你在学校专心上课,家里的事不用操心,程淮是我生的,我知道怎么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