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旁边走过几个城主府的文书,看到他们,纷纷打趣道:
“哟,阿木,跟嫂子一起下值啊?”
“阿木,以后可得听嫂子的话,人家可是总官大人。”
“就是就是,嫂子发了话,你可不敢不从啊。”
阿木被打趣得脸都红了,正想辩解几句,米娅却大大方方地笑道:
“放心吧,他在家里一向听我的。如今不过是把这规矩搬到外面来罢了。”
众人哄堂大笑。
阿木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但更多的却是骄傲。
自家媳妇这般能干,受镇长器重,这是好事啊。至于谁官大谁官小,那有什么要紧的?夫妻本是一体,她好便是自己好,自己好她也跟着好。
“走吧,”米娅挽起阿木的胳膊,“回家做饭去。今晚我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好!”阿木眉开眼笑。
……
与此同时,在黑石城的另一条街上,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正上演着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你再说一遍!”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涨红着脸,指着面前的女人破口大骂,“你一个臭娘们儿,竟敢顶撞我?老子是你男人,老子养活你。”
女人站在他对面,双手叉腰,毫不退让:“你养活我?你倒是说说,你这几个月挣了几个铜板回来?成日里醉醺醺的,连碗筷都端不稳,还好意思说养活我?”
“你…你…”男子气得浑身发抖,“我是男人,这个家我说了算!”
“男人?”女人冷笑一声,“你算什么男人?我在纺织工坊做工,一个月能挣八十个铜板。你呢?你挣了几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往桌上一扔:“这是我这个月的工钱。你若是能拿出比这更多的,这个家便听你的。你若是拿不出,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少喝酒,少惹事。”
男子张口结舌,看着桌上那袋沉甸甸的铜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院子外面,几个邻居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啧啧,老力工家那口子,如今可是硬气了。”
“可不是嘛,人家在工坊里做工,每个月都有进项,腰杆子自然直。”
“唉,想想以前,她那男人喝醉了酒就打她骂她,她也只能忍着。如今情况不同了,该轮到她扬眉吐气了。”
“这都是林城主的功劳啊。要不是他开了那么多工坊,招了那么多女工,这些妇人哪有今天?”
……
夜幕降临,林越站在城主府的阁楼上,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其中不乏穿着干练制服、腰悬身份牌的女子。她们有的是工坊的女工,有的是商铺的管事,有的是城主府的官员,还有穿着蓝马甲的女守卫。
她们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眼神明亮,步伐坚定,与那些男子并无二致。
林越嘴角微微上扬。
改变才刚刚开始。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但只要有更多的女子站出来,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些陈腐的偏见,便会一点一点被瓦解。
她们不再是男人的附庸,不再是只能躲在家操持家务的弱者。
她们是这座城市运转不可或缺的钢铁玫瑰。
这一夜,林越在书房里奋笔疾书,起草了一份新的法令《平等就业令》。
法令的内容很简单:
在希望镇和黑石城的所有工坊、商铺、官署、守卫队等机构,招募人员时,不得以性别为由拒绝应聘者。所有岗位的录用标准,一律以能力为准,通过考核者即可录用,不问男女。
同工同酬。做同样的工作,领同样的工钱,不得因性别而有所区别。
任何人不得以性别为由,阻挠他人就业、学习、或参与公共事务。违者视情节轻重,处以罚款或拘役。
这份法令在第二日的晨会上宣读之后,很快便被张贴到了各个告示栏上。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冷眼旁观。
但无论他们作何反应,这份法令已经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