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晚上在冰室睡了好几个小时,今天早上的时候就有点发烧,我给他打了一针,体温短暂降下去了,在情绪剧烈波动之下,又烧起来也不奇怪。”
管家:“那120?”
家庭医生:“叫都叫了,去医院住一晚吧。”
*
“没有人会恨自己的爱人”,温妈妈语气温柔,仿佛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也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恨着阿砚的你其实根本不爱他。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快乐,你这样……不对”,因爱而生的云棉棉惊恐却坚定认真。
——喜欢阿砚难过的你其实根本不爱他。
其实他们也没说错。
伪装成正常人,试图重新融入社会后,殷殊就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懂人类社会那些人人都心知肚明的规则。
比如交朋友。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能在短时间内就和陌生人熟悉起来,变成可以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朋友。
他曾经试图观察他的室友,一位大一刚开学,就和所有人打入一片,每天在寝室内喋喋不休说着各种八卦和新鲜事的人类,最终以失败告终。
因为那位室友在他洗澡时冲进他的单间,试图帮他搓背,差点被他扭掉脑袋,从此再也不敢靠近他,一看见他就会变得很拘谨。
他交的第一位朋友是温砚。
不过他也不明白流程,似乎好像就是某天温砚突然出现,在上课的时候坐在他旁边几次,然后某一天,就突然冒犯的揽着他肩膀说:“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一位……很厉害的学弟。”
说这话时,温砚眼里全是笑意。
殷殊则是满脸茫然。
温砚笑眯眯凑到他眼前,故作伤心,“学弟怎么了,我们不算朋友吗?”
殷殊:“我们算吗?”
温砚一把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你好,我很喜欢你,可以和我交个朋友吗?”
殷殊于是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在他的世界了,这些关系都需要明确的定义,爱也一样。
温砚告白那天,他告诉温砚,他不懂什么是喜欢,温砚说:“你的眼睛在说,它爱我。”
那他想,他应该就是爱着温砚的吧。
毕竟温砚都这么说了。
当然,后来他也试图理解爱是什么,他观察周围的人,也观察温砚。
温砚似乎没有觉得他奇怪,只是很温柔的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每个人的爱都不同,我的爱是喜欢你幸福快乐,哪怕让你感到幸福快乐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殷殊问:“为什么?”
温砚是一个奇怪的人类,具体体现在,他从来不疑惑,殷殊为什么总是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他将殷殊抱在怀里,一如往常,温柔又耐心的试图解释:“因为对我来说,你的快乐比我重要,看到你快乐,我就会很快乐了。”
殷殊想了一下,一脸肯定,“那我不爱你。”
温砚:“……”
他认真的板过殷殊的脸,恨恨的咬了一口,“坏嘴巴。”
殷殊不解:“为什么?”
温砚:“不许说不爱我。”
殷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