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又在哭?”
殷离昧从冰棺上方探出个头来,笑眯眯看着他。
殷殊从温砚颈窝抬起头,“我没有掉眼泪。”
“啊,该怎么和你解释呢,哭和掉眼泪并不一定非得挂钩,尤其是像哥哥这样的笨蛋。”
殷殊没有心情和殷离昧在这里辩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他冷冷道:“我不会签字的。”
殷离昧扯过软椅坐下,单手撑着下颌,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灵堂,而她的哥哥刚刚死了老公。
“我知道,我不是来劝你签那份协议的。”
“我只是想提醒哥哥,研究所已经还原出部分十几年前那场人体实验的资料,你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要成为某些人的棋子。”
殷殊将头重新埋进温砚颈窝,轻轻蹭了蹭,“你知道的,我搞不懂那些。”
“啊,忘了哥哥是个笨蛋了,那就谁都不要相信。”
“包括温家人。”
“说完就滚”,在殷殊看来,殷离昧就是莫名其妙出现,说了一堆废话,还见缝插针骂他笨蛋。
……讨厌的家伙。
殷殊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
“啊,又被讨厌了吗”,殷离昧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看你哭的这么惨,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
“那份资料,温砚看过。”
“他知道你的身份后,第二天就报名参加了黎明计划。”
“你说,是为什么呢,他想和你做一对苦命鸳鸯吗?”
殷殊死寂的黑眸亮起了一点。
“看来哥哥猜到了呢,他想救你,既然是因为怪谈力量造成的身体负担,那是不是也只有用怪谈力量才能治愈呢?”
殷殊声音闷闷的:“都说了,我没有哭。”
“好吧好吧,哥哥说没有就没有呢”,殷离昧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语气严肃,“我说真的,别相信温家人。”
殷离昧离开了。
殷殊蹭了蹭了温砚脖颈,并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
他和殷离昧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殷离昧要来特意提醒他的程度。
他们一母同胞,性格截然相反,但有一点很像,他们都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殷殊是不懂,他不懂喜欢,不懂厌恶,不懂高兴为什么要笑,难过为什么要哭。
连恨意,都是花了很久才明白的。
殷离昧是不屑,她天生就能洞察人心,懂得怎么才能讨人喜欢,却没什么真正值得她放在心上的。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小时候那对不负责的父母不给他们饭吃。
殷离昧靠着自己讨喜的性格得到了卖包子阿姨的三个包子。
殷离昧的饭量,三个包子刚刚好,那她不会委屈自己,分给殷殊一个,自己吃两个,而是会将三个全部吃掉。
但是如果,她拿到了四个包子,那她就愿意分一个给殷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