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身处同一个屋檐下。沈蒲蘅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人变成了她。抚着微肿的嘴唇,她久久不能平静。
四年了,她从一开始把陈青野当恩人,后来当做朋友,当半个家人。而陈青野,这四年过去,对她的态度也和初遇时也截然不同。她一直以为,陈青野即便不把她当半个家人,那也是当做朋友了。
可是今天,他的行为推翻了她的所有认知。
他居然亲她!
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深吻。
沈蒲蘅二十了,上了两年大学,不再是十几岁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了。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吻代表着什么。如果是男女朋友,这样的吻,自然是浓情蜜意的。可发生在她和陈青野身上,是单方面的、让她不悦的。
说实话,重得呼吸和自由的那一瞬间,她是想打他的。手都攥紧了,可看到他那张脸,她又失了所有力气。
最后,她只能红着眼,像个逃兵似的躲回房间里。她想当场质问陈青野的,可她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她身为一个女生,不管是什么人,都没有资格这么对待她。尤其那个人,还是她当做家人一般信任的陈青野,让她更觉得自己没有被尊重,更觉着委屈。
如果她说的话,陈青野不愿意听,或者他有其他的念头,他可以说。但他不应该这么对待她。
沈蒲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陈青野则站在阳台抽烟。
她心思简单,他从遇到她的第一天就知道。
四年相处,他更是知道她善良,可他不是。
她一直用尽笨拙的方法试图对他表达善意,他知道。反之,他陪她到高考结束,也是他这辈子发过最大的善心。
离开丰城后,他除了忙于工作,也是有意无意把她抛之脑后。本想着从此各过各的人生,互不打扰。可她突然穿着那身黑衣吊带裙出现在酒会,出现在他面前。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意动了。后来,她坐在出租车上,偏头靠窗不和他说话,将她修长的脖颈露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他对她起了心思。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心思。
可这份心思刚冒头,就被他压了下来。他太清楚,她对他而言,还是有些不同的。和她相处的日子,轻松又愉悦,和她住在一起两年,是他这些年难得的舒心时刻。没必要为了心底那点隐秘的男女欲望,毁掉他和她之间的平静。除非,他能确定,这辈子就是她了。
虽然因为她的拙劣借口,又同住一个屋檐。可他也开始避着她,本以为心底那点心思会随着时间过去淡化。可两年了,非但没有淡化,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既然淡化不了,那就索性深入。
他顺从自己的心,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而她,也没有机会让他问。听到她语调平静要与他划清界限时,他失了冷静。
他本只想堵住她嘴,可触碰到她唇的瞬间,压在心底许久的那些念头夹杂着隐隐怒气喷涌而出。
他失了理智,他过界了,他清楚了。
可这已经是他忍了忍的结果。
将烟头碾灭在窗台,任由夏季的风裹着他周身的烟味飘远,陈青野推开阳台门进了屋。屋子里冷气充足,还是早上进门时,她给他开的。
迈着步,走过吹着冷风的空调,陈青野定在了紧闭的房门前,他直接叩了叩门。
“沈蒲蘅,我们聊聊。”
一片寂静,屋内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陈青野也并不意外。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晃了晃,清脆钥匙声后,他开口。
“你不出来,那我就只能自己开门进去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门开了。站在门里的人,打开门的瞬间,看清陈青野手上属于京城那个家的钥匙,就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本就紧绷的脸,神色更差了。她下意识要关门,可陈青野趁机挤进了半个身子。
四目相对,两相对峙。沈蒲蘅看着堵在面前让她进退不得的人,神色复杂。
躲不是办法,他们之间确实得聊聊,但是聊之前……
沈蒲蘅:“给我道歉……”
陈青野从善如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