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阿尔法德的住处,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炎热的天气使得几人更加烦躁,而平时爱打趣的阿尔法德安静地过分,艾瑞斯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感觉那一块头皮还是火辣辣地痛着。
“抱歉,连累你们。”沙菲克率先开口,她看上去完全没了平时柔和的神情更多的是一种固执的坚毅。
阿尔法德笑了起来“这有什么,谁叫这些小家伙执意要救你。”阿尔法德示意女孩坐下,男人挥舞魔杖,沙发上一团乱的杂物自然漂浮起来,一股脑被扔进了楼梯下的杂物间中。
“要喝冰镇南瓜汁吗?我记得艾瑞斯特别喜欢。”不等人回复,阿尔法德一头钻进厨房。
雷古勒斯已经回布莱克老宅去了,詹姆正将艾瑞斯的头发轻轻扒开,那一块已经有了些许红肿,詹姆的手指在上面轻触一下,艾瑞斯瞬间生气道“别碰!”
詹姆赶紧松开手,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艾瑞斯“没事,一会儿让阿尔法德给你施个咒语,一下子就好了。那个老东西竟然这么对你,改天我就去他家门口扔粪蛋,让他连门都出不来!”男孩止不住地安慰着,生怕女孩生气起来拿他当出气筒。
“对不起。”沙菲克又开始道歉,眼神担忧地往女孩的头顶上望去,艾瑞斯心里不快,对着谁都没有好脸色。
女孩的眉头快速攒成一团,微微侧头看向一边的沙菲克“真觉得抱歉就讲讲发生了什么,在这一个劲的对不起也没用。”
简单叙述经过,沙菲克将一直携带的口袋从怀里掏出来“他把我的魔杖拿走了,但我也没亏,这本书上详细记录了…我们婚约的魔法阵…”女孩说起话来都有些费劲的样子。
“你先去休息吧,或许阿尔法德舅舅一会儿愿意给你一瓶镇定剂,你会好很多。”艾瑞斯说。
西里斯一直依靠在墙边,语速异常平稳“二楼走廊尽头有一间客房,你先去那吧。”
沙菲克将那本破旧的书籍放下桌面上,不自然地将头发撩到耳后“谢谢。”
三人都默不作声,沙菲克独自走上楼梯,艾瑞斯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自顾自地抱怨起来“她是不是病得不轻?又不是她的错,一个劲的道什么歉!”
“你看看你的脑袋!少操别人的心了!”詹姆作势要打艾瑞斯。
阿尔法德在厨房里忙活半天终于出来,他指挥着四杯南瓜汁落在桌面上,“也只有艾瑞斯受伤,你们才能和睦的待一会儿。”
“才没有呢,舅舅,他是借机报复我。”艾瑞斯凑在阿尔法德身边小声告状,却被一边的詹姆听的一清二楚。
阿尔法德举起魔杖,“咳咳,愈合如初,”魔杖轻点在头顶,艾瑞斯感到猛然一下酸痛,再摸摸头顶,那一块已经和往常一样。
“快喝点吧。”阿尔法德热情推销一样,西里斯靠在墙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恐怕是心血之契的原因,我可能也得去休息一下,你们可以先研究一下沙菲克带来的书。”
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西里斯完全没了平日的精神,慢吞吞地上了楼,客厅里这下只剩下他们三个。
艾瑞斯将南瓜汁一饮而尽,随手将那本陈旧的书籍拿起来,记录心血之契的那一页终于暴露在几人面前。
“这看上去真像是黑魔法契约,斯,看这。”詹姆站在艾瑞斯身边,手指抚过书页,皱眉念道“一种极端且不可逆的共生型灵魂束缚范式。该契约在形式上常被误读为一种神圣化的结合仪式。”
詹姆的声音传入艾瑞斯耳中,她从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咒语,正在束缚着西里斯,这对他来说,太痛苦。
艾瑞斯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目光继续向下扫视,直到一段文字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艾瑞斯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眼泪掉落在书面上。
“当契约主体中的一方对第三方产生情感依恋,并在意识层面主动回想或思念该对象时,契约的惩罚条款即被触发。受罚者将体验到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无法通过物理手段缓解的剧痛。这种痛苦并非生理性的,而是一种纯粹的、针对情感“背叛”行为的特定惩罚。”
这一段文字赫然浮现,西里斯对她切换自如的态度,额头上时常密布的汗水,这一切的线索中间串联起来,以最残忍的方式呈现在艾瑞斯眼前。
尖锐的声音在艾瑞斯脑中炸开,她几乎听不见詹姆说话的声音,两人交流的回忆在脑中反复重演,原来,她,早已经成为对西里斯最大的诅咒,陈旧纸张上的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艾瑞斯的脑海。
但在那心酸的情绪中又混杂着难以言说的愉快,至少,西里斯对她不是无动于衷。
转念又想,那么,沙菲克所受到钻心咒的伤害,西里斯也能感受到吗?
怪不得,西里斯也感到不舒服。
她好像看见了,那细密的丝线从西里斯胸口蔓延,紧紧缠绕在沙菲克的心脏上,那线上正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将他们伤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