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了?”
青年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与其说是随意的问候招呼,倒不如说是审问的第一句。
歇了气的绥绥不作回应。
“嗒。”
“嗒。”
……
他的手指冷白而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玄铁色的剑鞘。
看似不急于得到什么回复,但随意动作里的压迫,毫不遮掩。
就在绥绥一边思索如何回答、一边数到青年第七次敲叩剑鞘的时候,忽地寒光一闪,她的左前肢一凉,一只脚爪便被高高挑起。
“你是谁?”
几缕火红的绒毛无辜地落下。
银色的剑身上倒映着青年冷厉的目光,还有狐狸前肢皮毛下的七瓣莲花:六瓣无色,一瓣流火。
极细的幽紫花边光芒流转,尽显妖异,好像有着诡吊的生命。
“七星莲……”他低声道。
“你到底是谁?”
那孤零零的绒毛,像是磷粉在落在空气里摩擦,倏然点燃了绥绥积压良久的怒火、新仇旧帐。
“啪!”
一声脆响,青年执剑的手腕一沉,剑身嗡鸣,银剑竟生生地被拍的向下偏了三分。
青年古井无波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转瞬即逝。
——即使他有所疏忽、未带杀意,平常精怪妖魔、不论邪道正道,也绝轻易撼动不了“镇魂剑”半分。
“没礼貌的小人崽子!”
“对狐仙娘娘放尊重一点!!”
昨晚被淋湿的毛已经干得狼狈,此时炸起来正是歪七轴八的火焰,凌乱更衬出怒气凛凛。
“你要对本仙娘娘的美毛负责!!你——你得赔、赔偿!!”
长长耳朵竖立,却向后斜撇,微微的颤动彰显着她气到极处。
“呵。”
“狐仙娘娘?”
“负责……赔偿?”
青年慢条斯理地重复,好似细品文字。
他手腕一转,优雅地收剑入鞘,好似片刻的狼狈不曾发生。
“第一,没钱。”
“第二,你欠下的,只多不少。”
“第三,北邙山的狐仙都如此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