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她按住我,“你受伤了,肋骨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
记忆慢慢回笼——雨,车,我把她推开,然后是撞击的剧痛。
“您没事吧?”我问。
她愣住了,眼泪突然涌出来:“你傻不傻……都这样了还问我……”
“您没事就好。”我想笑,但胸口一阵刺痛。
“别说话。”她擦掉眼泪,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说你醒了要检查。”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了我的瞳孔反应,听了心肺,问了几个问题。
“小伙子命大。”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肋骨骨折两根,已经固定了。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另外……”医生看向杨雯雯,“你是他家属?”
杨雯雯张了张嘴,我抢在她前面说:“她是我老师。”
医生点点头:“老师也行。他需要住院一周左右,这段时间要有人照顾。饮食要清淡,不能有大动作,咳嗽或打喷嚏时要用手按住胸口减轻疼痛。”
“知道了,谢谢医生。”杨雯雯说。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她坐在床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老师,”我说,“您回家休息吧,我没事。”
她摇头,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走。你是因为我才……”
“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她抬起头,眼睛通红:“为什么?赵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多危险吗?如果那辆车再偏一点,如果……”
“因为您对我很重要。”我打断她,“比我自己还重要。”
她捂住脸,肩膀颤抖起来。哭声压抑在指缝间,闷闷的,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我伸手,想碰碰她,但手上的输液管限制了动作。她看见了,握住我的手,手心冰凉,还在发抖。
“老师,”我轻声说,“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她哽咽着,“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被撞飞的时候,我……我以为你……”
她说不下去了,把脸埋在我手心里。温热的眼泪滴在我手上,烫得我心口发疼。
“老师,”我说,“您听着。我今年十八岁,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您平安,想要您快乐,想要……想要和您在一起。”
她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很大。
“我知道这很突然,也知道您会拒绝。”我继续说,“但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老师,我喜欢您。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想保护您,想照顾您,想和您一起走以后的路。”
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您可以拒绝。”我说,“可以骂我不懂事,可以继续当我的老师。但我的心意,不会变。”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和窗外的雨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吗?”
“知道。”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