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人的法子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王熙凤没有隱瞒,以表妹当下的地位和事业,如果能巴结上,隨便漏一点油水给自己都够吃一辈子。
自己不过是私下放贷,利润丰厚超出自己的预料,自己打理贾府多年,还不如放贷一二年挣得多。
眼前的表妹可是全国放贷,而且用的同样不是自己的钱。
道理是一样的,所以王熙凤清晰的知道,眼前的表妹身上蕴藏了多大的利润,否则那王信的为人,能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还不是因为表妹身上的利润太过惊人,连王信都忍不住。
既然诚心要交好,王熙凤又是个会说话的,三言两语把管人的精髓道出。
倒是具体要怎么做没有细说,说了反而落入下乘。
几百几千两银子的买卖,在表妹面前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
薛宝釵听得仔细,略有几分敬佩,想到表姐多年来的不容易,柔声道:“二嫂的话价值万金,今日便宜了我,不知要如何感谢才好。”
这时,鶯儿亲自送茶来,为二人沏了茶。
王熙凤没有说话,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抿,鶯儿懂事的带著人都离开。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初与王信的婚事,还是姑娘最先,结果因为其他事耽误了,如今便宜了府里的三姑娘。”王熙凤放下茶盅,確定人都离开后,惋惜的说道。
薛宝釵內心波澜不惊,没有小女儿的羞態,一脸平静道:“事已至此,何必放在心里,徒增烦恼罢了。”
王熙摇了摇头,烦心道:“算不了。”
“因为姨母的原因吗?”薛宝釵秀丽细眉之下,眸光明亮,仿佛瞒不住她似的。
王熙凤抬起头,看向薛宝釵,確认表妹到底知不知道。
薛宝釵嘆了口气,说道:“赵姨娘的事,外头的人不知,恐怕连宝玉都不清楚,毕竟他心思单纯,不过这些年来,细想越不对,具体不清楚,大概倒是能猜到一二。”
“这事也怨不得谁。”
王熙凤没有指责姨母,反而解释道:“姨父的几房姨娘里,唯独那赵姨娘不好相与,仗著生了儿女,如果不是咱们姨母出身高贵,娘家强势,宠妾灭妻的事情不定就发生在了咱们府里。”
“姨父並不是如此狠心人。”
“姨父性子软,许多事他挡不住,咱们姨母对赵姨娘下手,他就挡不住,换成是那赵姨娘得势,要对姨母下手,他同样挡不住。”
“太过荒唐了些。”
“府里荒唐的事发生的还少?”
薛宝釵不可辩驳,一时间分不清对错。
“那些年靠著舅舅的势,姨母获得那般强势地位,別看赵姨娘不怎么敢顶撞姨母,可背地里的心思就没有了?”
王熙凤惋惜道:“贾环越来越出色,大房老爷夸讚贾环,何尝不是要利用贾环的意思,无论是不是利用,都不能给贾环出头的机会,奈何好不容易压下去大房,结果又出了王信的事,当时真不应该同意,姨母拒绝就好了。”
“现在要我做什么呢?”
薛宝釵不想过问其中的对错,哪里有什么对错呢。
对错不过是旁观者的想法罢了。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万幸还有你。”王熙凤笑道:“三姑娘不一定能强过你,何况你与信爷的关係更近,加上如今的条件,姑娘可否爭取一二?”
薛宝釵低下头。
王熙凤也知道自己说话露骨,对面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哪怕是自己的表妹,说话也应该含蓄些。
不过自己表妹非同寻常儿女,手里又有这般大的事业,所以王熙凤並不担心o
王熙凤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倾,靠向薛宝釵,小声道:“据舅舅所言,无论王信未来成败如何,目前王信在大同根基越来越稳,那么需要贾府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少,所以姑娘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