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等明天………”
檐下挂着的灯笼正无风自动,晃晃悠悠得内里灯芯似在下一刻就要熄灭了。
屋内伺候的楼大见烛火不甚明亮后,恐大人伤眼,忙掏出匕首挑亮烛芯,又多点了两盏油灯照明。
“这些就是此次最有望进举的学子?”蔺知微翻看着一叠学子册,抽出一个名叫沈今安的学子资料扔在地上。
“他两次乡试为何不中?”
章夫子惋惜的重重叹了一声,“他的官运总是差了一点,每一次在考试的时候都会发生些许小意外,不过他却是这群学子里最有天赋,也最好学的。”
闻言,骨指半屈的蔺知微心生冷笑,眸光沉沉如刀砺,“你要知道,有时候人的运气也和实力挂钩。”
一个运气不好的人,就算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如何,只会是个连官场都迈不进去的郁郁不得志。
“啊喷。”
晨起后的沈今安鼻尖不适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宝黛担忧地伸手去探他额间,“该不会是风邪入体了吧?”
天热,有时候上火也容易感染风寒。
鼻音闷闷的沈今安揉了下鼻子,“我要是真感染了风寒,那你得要离我远点才行,要不然我怕自己过了病气给你。”
“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房睡了。”宝黛打趣了一句,把他要带的东西递给书童青松,叮嘱道,“我给你装了点金银花茶,你正好可以拿来泡水喝。”
沈今安发出幸福的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宝黛瞪了他一眼,“就你爱贫嘴。”
因着天热,昨日去了冰窖巷里并没有买到冰后,宝黛便和夫君婆婆小姑子商议先到庄上住上几日。
今日入夏比往年都要早,导致冰块这种热销货早早就被城中富商贵人给抢没了。
宝黛拿好几件换洗的衣服,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
“请问宝娘子在家吗?”
听到敲门声的宝黛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个脸生的书生,遂问道:“你找宝娘子有什么事?”
刘秀被推门出来的小妇人惊艳了一瞬,即便她穿着最普通的布衣木衩,依旧如枝头玉茗??耀如春华,琼姿花貌。
过了好一会儿,脖子连同耳朵都通红一片的刘秀才结结巴巴地找回自己声音,“我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姓刘,子秀美。是,是学院里的几株山茶花出现了问题,山长夫人就让我来找宝娘子。”
得知是花木出了问题,宝黛才放下戒心点头,“我就是宝娘子,你可以和我说下那几株花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书生没想到宝娘子会那么年轻,甚至是漂亮。
挠了下头,笑得憨厚,“症状我不太清楚,恐怕得要宝娘子自己过去一趟才行。”
“好,不过你等下,我进屋里拿点东西。”挎着个藤箱的宝黛出来前,不忘让婆母和小姑子先出发,晚点她再坐马车过去。
沈玉婉也想要和嫂嫂同去白鹿学院,但沈母并不赞同,认为她都要说亲了,哪儿还能整日往外乱跑。
家里的马车只有一辆,沈母和小姑子用了,宝黛只得到车坊租借一辆马车。
坐上马车,出城来到白鹿书院时,已经有好几个下了课的学生正围着山茶花猜测病因。
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宝娘子来了。”
“宝娘子你来了,这花平日里我们都是按照你说的养,今早上不知怎地就变成了这样。”
宝黛看见说病了的那几棵山茶花后,走上去用手指细细翻查着发黄的叶片,随后又伸手摘下一片,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近日雨水充沛,你们浇水的次数又多,导致根部泡烂了叶片发黄,最近不要浇水就行。”
作为山长座上宾的蔺知微从廊下走过,正见到远处围着一圈人,围在人群中的还是那位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