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没占到半点便宜,还把这个她恨不得甩出去的拖油瓶真收回来了!
明浔赶忙追过去把小崽子拉了回来:“站住!我准你走了!?”他不知道小崽子打着什么鬼主意,只好先对那女人先抛出权宜之计,“他的债还没还清,明天再说。”
回到两居室,虞守默默放下书包,目光扫过电视机柜,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磁带收录机,是明浔当初布置这个家时随手买来的道具。
虞守走过去,摸了摸收录机,然后抬头看向明浔,眼神询问。
明浔瞥见他的动作,随口道:“怎么,想要?那你拿去吧,反正放着也是落灰。”
这小崽子,总算对家里的小玩意们有了点孩子该有的好奇心。
虞守用力抱住收录机,用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还乖乖说了声:“……谢谢。”
小崽子乖得古怪,但明浔也没多想,毕竟他多少掌握一点上帝视角,清楚剧情的走向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目前的燃眉之急,还得是虞守那个贪婪又蛮横的养母。
所幸次日是周末,明浔琢磨着干脆不出摊了,让那女人没处纠缠去。虞守却背着许久没用的旧书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学校……补课。”
小崽子心里主意多,明浔纵然不太放心,也只能沉声叮嘱:“早点回来。”
“嗯。”
虞守背着书包里沉甸甸的收录机,目的地自然不是学校,而是那个在噩梦里不断纠缠着他的……“家”。
这次带着收录机过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却也危险。他要录下证据,录下养父的暴行和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养父正坐在茶几边,就着一碟花生米喝散装白酒,看到他回来,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地站起身,抬手就朝他扇过来:“小兔崽子!你他妈还敢回来?!翅膀硬了是吧?!”
虞守早有准备,敏捷地侧身躲开。
养父一下没打到,又想起上次被反咬一口的屈辱,顿时怒不可遏,污言秽语如同脏水般泼洒出来,诅咒虞守,辱骂他的生父生母,言辞恶毒不堪入耳。
直到养父骂得气喘吁吁,虞守才抬起眼,平静地反问:“你,骂谁?”
养父想也没想就咆哮着跳进了陷阱:“骂的就是你!你这个姓虞的小杂种!杀人犯生的坏种!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老子养条狗都比你知道感恩!……”
他一遍遍重复着虞守的名字,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他的出身。
收录机里的磁带无声地转动,默默记录下这一切。
虞守不再躲闪,甚至偶尔抬眼用那倔强不屑的眼神故意激怒对方。
拳头和脚踢落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咬着牙,始终护着包里的收录机。他不断地引导,让养父在施暴时喊出他的名字,坐实身份。
傍晚,天边是血一般的鲜红色。
明浔正皱着眉站在厨房里,查看了好几次时间。直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他赶紧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细微的小动物濒死般的喘息。
明浔心头一紧,迅速拉开门栓。看清门外的景象的刹那,他浑身血液倒流。
血腥味扑鼻而来。
男孩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门口冰凉的水泥地上,肉眼可以看到的皮肤,脸颊、脖颈、手腕……全是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