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老师!”
几个男生慌忙拥上去,三四个抱一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分开。
当班主任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战场已是一片狼藉。
陈文龙的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头发凌乱,一脸愤恨狰狞。
王子阔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破了皮,校服皱巴巴的。但他脸上除了怒气,还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爽快,保护欲得到满足的骄傲。
老师铁青着脸将两人带去了办公室。
下节课上到一半,王子阔带着一身“战损”的痕迹,昂首阔步地回来。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之下,他目不斜视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只经过虞守身边时稍作停顿,用力拍了拍虞守的肩膀。
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同学们窃窃私语,有看热闹的,有觉得王子阔仗义的,也有觉得虞守运气好的。
而在这一片复杂各异的目光中,只有一个人的反应格格不入。
是崔霖。
那个向来温吞的老好人学委。
此刻,他脸色惨白,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也惊恐地震颤着。
虞守感受到了那道视线。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落在了崔霖脸上。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
崔霖却吓得几乎要窒息,避开视线后依然心脏狂跳,冷汗浸透后背。
这一天的混乱仿佛延续到了晚上。
虞守有一周没回过那个“家”了,也有意不去想那些糟烂事。就在他几乎要忘记的时候,那些纠缠不休的暴力和压抑,又钻进了他不安稳的梦境。
梦里是醺醺的吼叫,是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是一张因暴怒而扭曲、向他挥来的巴掌。是枪声,是浇了他满身滚烫的热血……
他猛地一颤,惊醒过来。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冷汗淋漓。
刚喘匀了气,一抬眼,又撞见门口一道模糊的身影,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怎么醒了?”门口的身影动了,是明浔的声音,温润好听。他按亮墙上的开关,老式日光灯管闪烁两下,“是因为学校的事,还是……”
虞守没说话,只是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满头冷汗地看着他。
系统的提示音在明浔脑中响起:“宿主,虞守有严重创伤应激障碍,伴随结巴与频繁噩梦,内容涉及生父死亡与养父暴力……”
明洵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虞守僵硬的肩膀。
他并不擅长安抚小孩儿,虞守更不习惯于被安抚,他拍一下,虞守的眼睛反而睁得更大一点。
“睡吧。”明浔有点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