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始终安静。
木质气息的车载香清冷而内敛,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抚平了心下的燥意。
不知过了多久,叮地一声。
手机忽然震动着弹出浮窗,一条来自Lee的新消息,只四个字:
【一切顺利。】
庭审直播恢复正常,法官宣判已结束,镜头无意扫过了众人各异的神色:
黎尧始终没什么正形,半懒不懒地靠着椅背,将掌心的手机旋出个花儿。他剑眉轻挑,朝二太的方向笑了笑,任由后者视线如何阴冷,都浑然不觉一般。
明摆着的挑衅。
二太脸色铁青,但她养气功夫向来好,直接离了场。
二叔三叔作壁上观,各怀鬼胎。而老太太,只闭着眼端坐在听审席,一副“对后辈纷争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模样。
一个镜头,众生百相。外面侯着的港媒终于等到机会,涌了上去。
谢青缦心念微微一转。
热搜词条内实时跟进,法律相关博主开了分析帖,复盘了这场信托官司,矛头对准的并非汇丰信托,而是二太。
律师意外身亡,遗嘱下落不明,霍家所有人只属于遗产继承人,而非遗产管理人,并不具备享有收集、管理及分配遗产的权利,也就无法变更股份和人事任命。
裁撤信托机构的想法依然行不通,但二太先前更换高层的人事调动也全部作废。
这场官司,将形式扭转到一年前。
落于下风的局面被重置,一切清零,谁优谁劣,都要从头来过。
意外之喜。
官司竟然赢了。
谢青缦半垂着视线,似嘲非嘲地扯了下唇角,将目光转向滂沱的雨幕。
林立的大厦间,冷蓝色的云空泛着灰调。
暴雨中灯影霓虹混杂,天地浑然一色,好似将一切都被吞没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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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才过晌午,外面的雨还没停。
初夏的雷声隐隐,暴雨滂沱,四合院内似水扫堂,槐花瓣落满地,檐下滴水成帘,吹过一阵凉嗖嗖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