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生跪下叩拜时,伤口扯到,有些裂开了,周身散着点血腥气。
一拜。
为逝者。为五年前那些没能回来的战友,为那些惨遭毒手的普通人。
二拜。
为生者。为他的爱人霍吟,也为这次行动所有幸存下来的所有人。
三拜。
为心中的愧与憾。为曾经无法带回的战友,为没有周全解决的任务。
也为这一次的好结果。万幸,她还在;万幸,她平安。
寺庙里的僧人注视他良久,如今终于忍不住踱步上前,叹息一声,“施主伤势未愈,天气又寒冷,不该今日来。”
“有事未了,不做心不静。”叶延生闭了下眼睛,语气冷淡,在佛前起身。
他抬头直视着殿内佛像,也不管有人在场。
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他不想带着这一身杀戮气和血腥气,去见谢青缦。
他总是觉得,一切麻烦,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她原本该无忧无虑地过完每一天。
佛说,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①
他从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因果。
可若这世间真有因果报应,诸般罪业,也该止在他一人。
她不该付出任何代价。
“施主眉中藏兵气,却不是戾气,”僧人知他心中有惑,声音温和又苍老,“可知有些杀业,亦是为众生谋福祉。”
他望向殿外,笑道,“施主你看,这雪下得多好,天地如新,万物一色,盖去污糟,一切痕迹都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
叶延生心有触动,视线也落向殿外,望着雪落古寺,万籁归一,眸色沉了沉。
“多谢大师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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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叙白天说了叶延生没事,谢青缦就有预感叶延生会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