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周以清还在谈玄论道。
庭澜闭上眼睛,手里的念珠数了一圈又一圈。
而桌下某只狐狸,非常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腿坐好,甚至不慌不忙靠在庭澜的腿上。
哇,好朋友的腿好长,靠起来很舒服,狐狸回头看了一眼,喜滋滋地想。
感受到小腿的压力,庭澜把念珠放到桌上,深吸了一口气,但腿丝毫没动,就这样给某只狐狸当靠背。
心中思绪万千。
太子和周以清总算是说完了话,论完了道,庭澜借着手中书卷的遮挡,隔着桌上垂下的布料,伸手轻轻拍拍小皇子的后脑,站起身来。
我要走了,你小心别磕着。
周以清还是抱着拂尘,端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脸上含着浅笑,目送贵客离开。
只不过离开之前,九千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他问,“道长可曾婚配?”
这一眼看得周以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门内并不禁娶妻生子,但小道暂无此打算。”
这问题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啊,意有所指,一定意有所指,否则九千岁怎么会突然关心他的婚姻状况?
待人走光了,周以清把拂尘一甩,奔向一旁的桌子,把下面的狐狸拉出来。
见狐狸一脸傻笑,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一拍大腿,“庭澜是不是知道你在这里?”小道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要搞些事情,这下好了,怕是九千岁误会了。
狐狸点头。
周以清两眼一黑,无量天尊啊,他本来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老房子着火什么的,本来就是胡乱一猜,没想到居然猜对了……看来我起卦的功夫又长进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堂堂九千岁,这样的大人物,居然看上季青?倒不是说季青不好,主要是九千岁图他什么呀?
图狐狸吃得多,还是图狐狸傻不愣登怪可爱的……
周以清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小季青你快别笑了,九千岁怕是吃醋了。”
狐狸一脸懵地摇摇头,“吃醋怎么了?我吃饺子也喜欢蘸醋,然后再加一点酱油和蒜泥。”
真奇怪,你不能自己觉得醋不好吃,就不让别人吃呀。
“哎呀。”周以清一拍额头,“好孩子,我与你说不太清楚,这事还得等你慢慢感悟,不能由我与你说,你赶紧抽个时间去找庭澜,好好陪陪他,今天他生气了呢。”
狐狸愣愣地点点头。
“小道清清白白啊。”周以清急得直挠头,原地转来转去,“庭澜要是问起来,你到这里做什么,就说我找你问裴樾怎么样了。”
狐狸继续一知半解地点头,“那我怎么陪陪他呀?”
“哎呀,这我怎么懂啊,我是个道士,你是狐狸精,这你更专业啊,想想你那些前辈的经验,相信你自己。”
狐狸呆愣愣看着手舞足蹈的周以清,一头雾水地走了。
是他做错事了吗?所以庭澜生气了?
狐狸脚步轻快,从后门翻墙而出,前院还有马蹄声传来,看来太子与九千岁还未走远。
狐狸熟练翻过两道墙,等远离了丹房,就垂头丧气慢慢走在路上,从花坛里拽了几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绕来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