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了。
祝颂之看他很久不说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松开了他的手。
温度抽离的那一瞬间,莫时回过神来,把保温杯的盖子拧开,给他倒了杯温水,轻声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祝颂之摇摇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口很小口的水。
莫时道,“你的外公他们已经回国了。”
祝颂之点点头,把杯子还给他。
莫时垂眸,杯子里的水跟没动过一样,看着让人心疼,不过他也清楚,他不适合一下喝太多的水,便将杯子放了回去。
“谢谢你。”祝颂之忽然开口。
莫时放拧保温杯的动作一顿,“不客气。”
“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依旧很小,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或者说,像是蒲公英,风一吹就散。莫时眼眸微动,手指微微蜷缩。
他想过祝颂之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祝颂之没有催促,很耐心地等他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时抬眼,对上祝颂之的视线,雾蒙蒙的,像是雨后的森林,看起来有些可怜。
最终,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将他拉入怀里。
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祝颂之没有抵抗,只是安静地感受这一切。他觉得,自己好像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颂之,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莫时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他知道这很冒犯,可是他现在需要他的支撑。
只有他的味道和温度会让他悬着的心落地。
祝颂之没有立刻回答,抬手,抚上了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动作生硬,显然并不常做。他只是看到,埃里克·拉森会在孙女伤心的时候这么做而已,所以他也有样学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安慰别人。
因为他知道,莫时现在很难过。
可是他没办法理解。
这么想着,祝颂之问,“为什么呢?”
莫时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因为我会难过,颂之,”他松开他,跟他对视,“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祝颂之安静了一会,重复自己的问题,“为什么难过。”
连他的骨肉至亲都不会为他难过。
莫时为什么要为他难过。
“因为我喜欢你。”莫时毫不避讳,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