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痴心妄想得与那些恶匪们的从龙大梦没什么两样。
与他说了,大概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万一呢?
庄和初说这话时立在雪中,温然含笑,如月照春江,澄明和暖。
可也不知怎的,千钟直觉得他那双含笑的眸子好像冬日的古井,虽在眼尾泛着柔和的笑意,可内里无波无澜,深不见底。
千钟刚一晃神,巷中的风呼雪啸里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响是自巷口方向来的,约莫五六个人,脚步沉实,杂乱无章,不像是裕王府的那些练家子,却也渐行渐近了。
这脚步声她也认得。
千钟警觉地循声一望,“来人了!您先躲躲……”
广泰楼后院外墙下,昨晚被她看上的那个晾菜干的竹排架子,经这场大雪厚厚一盖,果然成了一处天然的窝棚。
千钟拽过庄和初,一边把他往这窝棚底下塞,一边飞快地小声道:“等今天晚上,后半夜,您在府上给我留个门,我去跟您说。”
那窝棚下足够藏住两人,庄和初有意为她多让了些地方,她却没有一起躲进来的意思。
“你——”
“我得让他们帮个忙,您千万别管。”
拐进巷里来的是五六个叫花子。
一样都是破衣烂衫,却个个都比千钟捂得严实,身量算不上多么健壮,可从脚步声里就听得出,个个精瘦有力。
隔着大老远,他们就看到一个惊弓之鸟似的单薄身影。
“别跑!”
一群人呼啦啦拥上去,把那惊慌失措的身影直堵进墙角。
为首的一个伸手就扼上那根细瘦的脖子,掐得那张花猫似的小脸不由自主地高高扬了起来。
“小杂碎,你是哪个帮的啊?”
这是地盘圈在附近的几个叫花子,属于城南街的一帮,这些日子被裕王折腾得只能四处寄人篱下。
适才听说这附近出了大动静,裕王也带着人离开了,他们就想着回来探探情况,一回来就见有人犯了自个儿的地盘,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呃……不在哪个帮——”
千钟才刚勉强挤出一声,那只扼在她脖子上的大手猛地一挥,千钟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又重重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