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知晓其中要害,闻言道:“如今我身上旧伤未愈,暂留荣毅侯府也算一个藏身的地方。”
临行前,圣上曾暗中命他潜出广陵查青州贪墨一事。
不想计划突变,料想来太子的人和三皇子的人都在找他。
“公子大福,只是伪作女身,岂不委屈了公子?”虎双皱眉,公子天人之姿,如今只能困于房中寸步难行,这都是公子那该死的伯父所致!
“虎双!”虎本怒视,弟弟如今真是越发不知分寸了。
“荣毅侯府也不过暂留,只是这晏三小姐,却不似传言般软弱可欺。”
一个闺阁女子,不仅习武健体魄,又暗中培育了一批侍卫。
虽说都是些酒囊饭袋,但比之一般人,恐其心机深沉,笼络人的手段也颇为高明。
回想起这段时日受到的照顾,赵惊皱了皱眉。
“不就是一个药罐子吗?公子何必疑心,待属下查清那汪贼在何处,便能顺藤摸瓜将幕后关联的人一网打尽!”
虎双丝毫没察觉自家公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顾着大展望回广陵的愿景。
“公子放心,属下一并暗中查探晏三小姐为何频去东郊外之事。若无事,属下便先退下了。”
见赵惊点了点头,虎本扯着弟弟拖出门外离去。
房内重新恢复寂静。
赵惊重新躺回床榻,鼻间萦绕熏香,竟然酣然入梦。
晏青昭一早便被邀请前往张府。
“娘,我能不去吗?”
她顶着双环髻,耳垂悬挂银珠随着步履走动间摇晃,一袭蓝宝石配色的襦裙衬得人如花娇艳。
“你平日最喜外头奔走,如今怎得反倒不想去了呢?”贺茹玉环着女儿,上了马车。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毛毯,最大程度减少人坐在马车内的震感。
晏青昭心中还记挂着容郡的事儿,心中自是没有办法外出游玩。
何况,府上,赵姑娘的父母俱长辞世间,又带病卧榻。她怎能放心。
只是这其中缘由方才说出一项,便给母亲堵了回去。
“府中还有那么多丫鬟仆从,哪里能照顾不好一个赵姑娘?便是十个百个也照顾得来。昭儿便安心坐着,这张府马上便到了。”
贺茹玉握着女儿的手,让人安心带着。
张府?
往日素无交集,怎得这时候来了宛城?她那日瞧着张家姐弟脸上似乎又并无焦灼之色,不知所为何事?
晏青昭皱着眉间思索,大燕朝中形势复杂,圣上年事已高,膝下仅太子、三皇子及二公主三人。
三皇子母家乃朝中勋贵崔氏,崔家又与陈氏族子弟交往密切。
其舅崔河手握滨元郡一大半兵马,滨元与广陵相距甚近。若是兵马驰援,不过一日便能直围广陵。
母族势力强盛,非同一般。
相比之下,太子殿下的母族势力便要弱上许多。
既无兵权,又无强势母族相助。
支持他的朝中官员不过三分之一。
听闻武安侯世子赵惊私下与太子交好,参与调查青州贪墨案,不料后来听闻祭祖落山崖,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祖母好!”马车停下,传来张家姐弟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