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明轩院内却静谧幽暗。
晏青昭刚从墙上跳下,便感觉后脊背发凉。
往前走几步,院内只亮了一盏灯笼,视线上移,冷不丁瞧见母亲贺茹玉正坐在庭院中,两侧奴仆随从站了两排。
一旁的冬花白着脸,朝她使眼色。
“咳咳。”
听到声音的冬花立即停下动作。
她午间让冬花回来随机应变,如今这阵仗。
晏青昭脑中思绪纷飞,脸上霎时变了神情,缓步靠近。
“母亲,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儿呢?小心着了风寒,这天气细雨蒙蒙的——”
她手刚靠上母亲肩膀,便给抖动了下去,身体扭动一侧,瞥见母亲神情不快打算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
贺茹玉不吃她这一套,脸色肃然,语气冷然道:“你又跑出去了?”
晏青昭朝旁边冬花求助。
“你不用看她!若非今儿你祖母想着黄府送来的人参给你煮了补补身体,遣人来了院中却不见人影。母亲还被蒙在鼓里!”
贺茹玉瞧着晏青昭穿着一身男装,脸上涂了黑乎乎一片,发丝用布条包乱糟糟,整个人都乱糟糟不成样儿,提了一日的胆子又紧了紧。
“你说,往外跑了多少回!”
晏青昭心虚,眼光闪缩,低低说了句,“才一回,昨儿我就没往外跑。”
“母亲——”她飞快眨巴眨巴眼睛,虚弱摸着额间,“我好像头有点晕,母亲我要回房休息会儿。”
冬花一旁立即扶住晏青昭。
两人进了房中,贺茹玉担忧女儿出事,赶紧唤大夫,被晏青昭制止。
她握住贺茹玉的手道:“我就是有些头晕,睡一会便好,只是母亲如今可还怪罪女儿。”
贺茹玉瞧着女儿撒娇,拧头不瞧,硬下心肠道:“就是你今日出府遭罪,如今母亲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月牙,云画从今夜起贴身服侍小姐,无论去哪儿都要回禀于我!”
晏青昭心下咯噔一跳,糟了用力过猛,这两个侍女是母亲身边服侍多年的侍女,若她俩留下,日后再想出府可就难了。
“母亲,我保证不再悄悄翻墙出府,您让月牙、云画回吧,女儿身边有冬花就够用了。”
晏青昭还想推脱,贺茹玉岂非不知女儿心思,强硬让人留下,施施然离去。
“奴婢云画”
“奴婢月牙”
两人行礼道:“拜见三小姐。”
晏青昭正头疼,后日她还要出府一趟赶往兰郡。
今儿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城郊学堂那儿瞧上一眼,也不知那儿的饭菜还有没有。
教书先生的银钱也到了发放的时日。
如今多了这两个小尾巴,她行事不便了许多。
次日一早,晏青昭洗漱完便去拜见了母亲。
她稍微透露出要出府的话题,便让驳斥回,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忽而下人来报,说安北府的陈敏小姐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