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一个常年喝药的闺阁女子自是不曾知晓。
晏青昭也曾想过,重获生命,还有这如此显赫的家世,宠爱自己的家人。
她应当好好享受这十八年的荣华富贵。
大约五岁外出,她与乳娘走失。流落乞丐窝,幸亏她遇见的是个还存着良心的老乞丐,没有将她卖了换钱。
她亲眼瞧见外头老百姓瘦得皮包骨,浑浑噩噩的样子。瞧见许多同她一般年岁的婴孩失去双亲,沿街乞讨。
这年头,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她不是个无私的人。
瞧着他们的苦楚,她不能无动于衷。
因而,她攒下银钱先是收养了无父母的孩儿,建了学堂希望他们能学到一门手艺好谋生存。
再后来,便是瞒着爹娘去做生意。
攒些银钱一点点培养衷心于自己的人,让他们成为她的眼睛,观察外头的动向。
无论是近在眼前的赫达人,还是远在天外的广陵的消息她都有所耳闻。
只是,关于荣县令的事,她却是无能为力。
如今告知王奋的事给荣华也不过是存着利用他的心思。
“小姐——”荷花不明白事情解决了,小姐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晏青昭缓了缓心神。
她终归不是神,不能将所有事儿都一一解决。
苦想太多,反倒耗费心神,她这剩下来的两年寿命也不知还有多少。
外头,一只黄鹂鸟停靠枝头,翠叶上笼着一层日头的光昏。
已是临近午间了。
也不知赵小姐情况如何,她忙着等鹤引的消息一时间竟忘了去瞧一瞧她。
“荷花,我去瞧瞧赵姑娘。”
晏青昭出了院子,直奔偏房。
荣毅侯府建成之初毕竟是承着侯府礼制建造,即便是偏房也较之寻常人家宽大明亮。
晏青昭踏入偏房中时,却不见赵姑娘人影。
床上衣物整洁,昨儿她让冬花带来给她的狐毛大衣还悬挂在屏风左侧。
人怎得没了影?
“冬花?赵姑娘人呢?”晏青昭唤来冬花。
瞧见没了人影,冬花也颇为震惊。
她先前在外头整理院子,偏房荒废物件上都是灰尘,“奴刚还瞧见人在这儿坐着看话本呢!怎得人便不见了?!”
晏青昭手摸了摸凳子的温度,凉了。
人走已多时。
“罢了,也是我的错,应当多派些人手照看。冬花你先起来吧。”
晏青昭不知为何赵姑娘会离开,只是若是她要走何不告知她一声?
她调派人手去寻人,便听闻门房传话说瞧见赵姑娘往兰楼的方向走了。
“可曾听她说过何时回来?”晏青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