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藏身云海内,刺眼的光透过云雾呈现出金鱼鳞片般的块状的形状。
肃然开阔的城道内,一行人穿着玄红色祭祀所用的长袍,举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待队伍消失不见,才有好奇的人出声问道是何人祭祖如此气派?
“赵家,武安侯府。”有人出声解答,“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也正常。”
这是武安侯祭祖大礼,五年一次,自然隆重非常。
武安侯赵平胜是当今圣上的结拜兄弟,两人一起打天下,感情深厚。那时武安侯府可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盛极一时。
只是不过后来——
“后来如何了?”
“后来,老侯爷故去,剩下的儿子也不争气到了孙子这一辈,总算有个起色的,却又卷进青州贪墨案中。”
“圣上他不管吗?”
“圣上已老咯——”
祭祖的长长队伍一路蜿蜒行至鹤山上才停下。
随从仆妇将祭祀所用器具摆放正中间,两侧旗帜插至泥壤,三牲祭品一应摆放齐全。
为首男子面色冷肃,碧色发簪束起墨色发丝,身披玄红色祭服,带领众人行过祭祀礼。
待祭祀大礼完毕,已是日暮。
“收拾齐了东西便都回吧,夜间视物不便,让提重物的仆从先行。”
众人听见赵仁义下令,手下却没动静,各个眼神瞥向为首面色冷然的赵惊。
赵氏主家一脉人丁稀薄,武安侯赵平胜去世后,留有两子一女,便是大房赵仁义,二房赵禀名。外嫁一女赵明。
大房赵仁义膝下仅有一子,名赵沛。
二房赵禀名已故去,仅留有一子便是赵惊。
因武安侯赵平胜去世前,点名要赵惊继世子位。生父赵禀名资质平庸,又去世得早。
因而如今是大房,也就是赵惊的伯父赵仁义当家。
“愣着作甚?还不动身吗?”赵仁义恼怒,这些个下人都不长眼,各个看赵惊眼色行事,真是气煞人。
“伯父如此发话了,便动身罢。只是,这鹤山听闻两日前有人曾见有野狼出没。”
“侍从仆妇具在,二郎何必如此担忧。”
暮色已至,灯笼亮起昏黄的光。
赵惊半边脸隐没夜色中,赵仁义盯着侄子阴恻恻的眸子,总觉着渗人得很。
“伯父既发话,便走罢。”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众人摸黑下山。
行至半路,忽闻狼犬叫声。
“呜呜——”
“呜——”
声音起此彼伏,渐渐越来越近。
仆妇随从停下脚步,面露惊恐。不知谁先大喊道:“是狼,是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