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戟冷冷回首,眼神如刀。
曲白举起双手,鼓着腮帮子,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他装出一副委屈模样:“世子,我有话说。”
“这段时间查账已有眉目!柴将军口口声声说我苛扣抚恤金,若他此刻被斩,我便成了众矢之的。将士们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有芥蒂。”
他方才看到门口小斯偷偷摸摸探头,就知道事已经稳了。
“倒不如让他们亲眼瞧见,这一切并非萧家军之过,而是雍州世族的问题。”
“你胡说!”柴豪眼神隐隐闪烁。
曲白根本不理他,努力瞪圆眼睛看萧戟。
先让他把罪名加在世族身上,再把人干掉也不迟啊!
萧戟眸光冷沉,“带进来。”
“是!”
殿内气氛肃杀,萧戟与萧崇坐在主位,
曲白站立,一旁便是跪着的柴豪。
柴豪抢先开口,言辞恳切:“世子,末将并无他意。只是将士们心怀怨气,怕抚恤金被私吞,末将不得已,才来替他们讨个公道。”
他一副为军士请命的模样,声音愈发高昂:“曲先生上任不过数日,便盯上雍州军的账目,这不是明摆着怀疑雍州军吗?末将只怕寒了弟兄们的心。”
萧崇眉头紧拧,“柴将军此言差矣。审核账目本就是曲先生的分内之职。有我授意,又何来打压雍州军之说?”
柴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参军冤枉啊!末将真不知情,末将愿降为士卒,戴罪效力!只求世子饶过这些无辜的弟兄们!”
殿外雍州军早被压着动弹不得,一听此言,群情激动,纷纷哭喊:“世子饶命!柴将军忠心!饶他一命!”
呼声此起彼伏,令人动容。
萧崇眉宇间闪过不忍,低声道:“子珩,柴豪平日确无大过,其中是否有误会?”
他顺着萧戟的视线望去,发现他一直紧紧盯着曲白。
而曲小公子正打了个呵欠,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萧崇察觉,开口道:“曲白可是累了。要不今日暂且作罢,将人收入军狱。明日再议如何?”
萧戟目光仍落在曲白身上:“若是误会,你便替他进军狱。”
“啊?”曲白一愣,整个人炸毛。
误会?什么误会?柴豪刚刚说什么他根本没听。
不过这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不用猜都知道他刚刚一定是一个劲哭诉自己冤枉。
但是萧戟!
他气鼓鼓地瞪过去,要知道他连续三天没睡个好觉,这样拼命是为了谁啊?
男人却神色淡然,自顾自饮茶。
算你狠。
曲白咬牙,上前几步,狠狠盯住柴豪:“不用明日。柴豪你说不知道?只是带人来讨个说法?都是误会是吗?”
柴豪眼珠一转,以为他要拿早前殿内的对话说事。只有他咬死不认,曲白又能如何?
“当然!”
曲白冷笑,“可柴将军你别忘了,你报上来的伤亡是八百人!按你说的,现在帐下只余二百人。可眼下围在太守府的起码三四百,你的兵从哪来的?”
“若是你自己的人,那是虚报假账;若是别处的雍州兵,那便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