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江律深还是a大医学院大五的学生,沈序则刚从父亲手里接过家族产业,西装袖口还沾着未褪尽的学生气。
彼时他们已经好了两年,没人知道这段关系的起点,是沈序在a大校招会上的一眼见色起意。
沈大公子就是很俗套地在校园里对江律深一见钟情,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索罗着身边狐朋狗友的追人技巧,老老实实猛追江律深半年。
沈序想,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追太久了,江律深才不好意思拒绝他的示爱。所以在两人在一起两年后,对方那么轻而易举,毫无征兆地说:
“沈序,我们分开吧。”
也是说得这般轻飘飘。
沈序无数次在梦中悚然听见这句话,都会惊醒,后半夜便无法安神入睡。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三年。
回想起来,江律深说话一直都很有特色,像个人机一样一板一眼,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认真时每个句子都要加上“沈序”。
情动时,也要在耳畔沙哑地“宝宝”唤个不停。
将称呼当作标点符号使用。
所以,沈序又期待又害怕从江律深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因为在他和江律深最后的一次对话中,他的名字下一句就承接着长达三年的分别。
现在沈序又听到了江律深喊他的名字,他又悲又喜,这个情绪太复杂,于是沈序蛮不讲理地将其演变为气急败坏。
像是报复般的,沈序决定要把江律深绑到身边。
江律深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喜欢就可以。
江律深想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好过?没门。
沈序想得出神,下一秒,江律深的声音掷地有声:“我申请解约合同。”江律深想得简单,两人既然分开了,就不要再藕断丝连。
“你再说一遍?”沈序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江律深的漂亮眸子下一秒就要喷火。
江律深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得像在讨论病例:“沈先生,合同管理里没说雇主是你。基于私人关系可能影响工作客观性,我申请解约。”
“私人关系?”沈序简直要气笑了,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所以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呢,死别的前任?还是余情未了?”
他开始口无遮拦,血淋淋地撕开两人不清白的过往。
江律深的瞳孔微微颤动,抓住公文包的手捏紧又放松。他今日不止一次刻意避开两人的关系话题,就是因为他太过理性。
成年人的体面不需要将两人难堪的一面剖析给对方看,
“沈先生,请自重。我今日是来商讨合同的。”
沈序一向任性,先前在一起的日子里还是收敛了脾气。这次他们寥寥说过几次话,沈序的每一句话都在呛他,字字带针。
这才是沈序的真实样子,但他不讨厌。
可这不代表着江律深要默许沈序说话夹枪带炮,而且,任性的小猫也恨得人牙痒痒。
于是,他用沈先生代替沈序,狠心拉远了两人的关系。
果然,沈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张了张嘴想骂,却又不知道从哪个立场骂起——江律深只是在尽工作本分,只是不想念旧情而已。
沈序在原地气呼呼地转了两圈,脑袋发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火机被狠狠甩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地毯上,沉闷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