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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6页)

【嘉靖时,内府在北京开设有名叫宝和、和远等六家“皇店”,经管外地客商贩来杂货,委任提督太监一员主理,所得的赢利除正项进御前外,其余都充提督内臣的经费。裕王府时常派人在这些皇店进项中求取用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朱载坖不得不过着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生活。他的长子诞生时,朱厚熜对于他在杜氏丧期生子很不高兴,后来看了朱元璋御制《孝慈录》序中宽贷此举才有所释然。

【朱厚熜在朱载坖长子出生后,又拒绝礼部提出的告庙、颁诏、受贺的建议,因为这是“太孙之礼”,等于是向外界传递立朱载坖为储君的信号。此后,朱载坖生儿子都尽量避免上报朱厚熜,比如第三子朱翊钧诞生后就不取名字,而且不敢在满月时请行剪发礼。明代皇子皇女幼年时皆剪发。自朱载壡死后,朱厚熜始终拒绝正式立储,并将朱载坖和朱载圳二王等量齐观,“礼服无异”,使“外论汹汹,谓莫知适从”。

【礼部尚书徐阶在朱载壡死后不久曾三次请求建储,均不报。后来他又请求在冠礼、婚礼等事项中“先裕而后景”,亦令朱厚熜不满。朝臣为了确保自己的政治利益,逐渐分化为徐阶为首的拥裕派和严嵩为首的拥景派。到了嘉靖三十九年,前左春坊左中允郭希颜先在京师密布流言,说严嵩想要害朱载坖,以便确保朱载圳成为储君,等造成舆论后,他就请求命景王就藩、立裕王为储。朱厚熜览奏震怒,下令将郭希颜处斩。瞧瞧大明的官,为了逼得皇帝如他们所愿,手段是层出不穷。

【但朱厚熜为了杜绝朝野议论,还是在同年十月决定让朱载圳就藩,封地选在自己过去封地附近的湖广德安府。嘉靖四十一年,严嵩倒台,徐阶出任内阁首辅。尽管如此,尚不能说明朱载坖获得了储位。嘉靖四十三年冬,朱厚熜还向徐阶提到明成祖立储的旧事,并问朱载坖“得无以久待为恨乎”,暗示了对朱载坖的不满意。

【有宦官将此消息泄露给朱载圳,朱载圳便上疏请求到武当山为朱厚熜祈福,朱厚熜一听命徐阶拟旨,正当徐阶感到为难时,朱载圳传来生病的消息,并请医治病,徐阶趁机拟旨让他养病,不必动身。不久就传来朱载圳病死的消息,时为嘉靖四十四年正月。死得是真巧是不是?

【不是独子也变成独子。这君臣之争,生死相斗。朱载坖对这些臣子来说,不过是一个名头,像这些能够在朝堂上混出来的人,心思那叫一个九转十八弯,没有一个是好对付。不得不说,在臣子手中,无论是奸臣亦或者是能臣,若是碰上一个不懂事又胡闹的皇帝,怕是怕不得把人好好摆着,最好他只坐在上面啥也不干。他们给好吃好喝供着,保管是不会令对方不适不安。只要放手让他们去干就成。

【当臣子的,谁不认为作为霍光很好?那可是能够废立皇帝的存在。大权在握,无人能够撼动,捏不死一个不听话的皇帝?那是真正位及人臣的权臣。不想当霍光的臣子算是一个好臣子?】

不是,那不能那么论,要是人人都以霍光为目标,得要出人命!

此时无论是哪一个时期的霍光,整个人都不太好。

废立皇帝,那可是一个臣子,在他一番操作前,自是无人相信哪一个臣子如此胆大包天。而在他之后,皇帝们其实也是很怕。

【也不对,怎么能说没有比霍光更厉害的。诛吕之乱,陈平,周勃这些人,把吕家人杀得一个精光,再把刘盈的儿子们杀得一个不剩。这不废立皇帝,却是要把一个皇帝一家子全部端了。也正因为如此,等到汉景帝刘启时,对上桀傲不驯的周亚夫,怎么看怎么不对,为免给刘彻留下隐患,借题发挥……周勃可是已经干过类似的事,父承子业,真没有人怕?】——

作者有话说:资料来源:《明实录世宗肃皇帝实录》《明史卷一十七本纪第十七世宗》《明史卷一十七本纪第十八》

第87章沉溺酒色的皇帝

怕的何止是一个汉景帝刘启。多少皇帝在面对臣子们时,也是在不断考虑,如此不听话,太失控,又不忠的臣子们,究竟应该怎么样才好。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前面发生的事儿,有出的经验,他们不能说没有看到,只不过是,他们也不确定那样的结果是如何。

汲取教训,似乎也是会犯下另一种错?

【观朱载坖行事,一个连臣子都怕,不敢跟老爹讨取自己应得权利的人,任由臣子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对巴不得把皇帝变成傀儡,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够让皇帝为他们所用,成为他们一把利刃的臣子,多好!不行,绝对不能让嘉靖换人。

【把朱载坖变成嘉靖独苗苗,敢问朱厚熜能如何?而这个时候的朱厚熜身体也不行了!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朱厚熜因病危从西苑被抬到乾清宫,来不及召见朱载坖就驾崩了。徐阶请求朱载坖入宫主持丧事,并起草遗诏,于翌日公布,“凡斋醮、土木、珠宝、织作悉罢,大礼、大狱、言事得罪诸臣悉牵复之”,最重要的内容是将皇位传给裕王朱载坖。

【其后,经过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三次奉笺劝进,朱载坖于十二月二十六日举行登基大典,即皇帝位于皇极殿,宣布改元隆庆。随后他给儿子赐名翊钧,并在次年立他为皇太子。大加赦免。不适合本朝的前朝政令均因遗诏改变。下诏任用因提建议而得罪的诸位大臣,已死去的加以抚恤记功。方士全部交给法官治罪,停止一切斋戒工作及额外采办买卖。减免明年天下田赋的一半,以及直到嘉靖四十三年以前欠交赋税。再下诏把已经被朱厚熜关了好些日子的户部主事海瑞释放出狱。

【不仅如此,朱载坖还下令取消自己的祖父睿宗朱祐杬配天的资格,以迎合反对世宗追尊其父的舆论。对于王治请求将睿宗牌位逐出太庙的上疏,他虽然不同意,但只是报闻,不予惩罚。他还蠲免部分赋税,革除苛扰,节省开支。这么一看好像朱载坖还不错,结果可惜!这么一个都不敢跟老爹过上两招,缩着脖子做人的主儿,这朝堂上一个个内阁大臣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爹都斗不过的人,他敢上手?不过是被臣子捏着,任由人摆布。

【有志气的皇帝总要斗一斗,反之,一个受了委屈跟亲爹都不敢吭一声的主儿,跟臣子斗,他得有那样一个准备。朱载坖上朝时不怎么说话,平时也很少主动表态或垂询臣僚,“临朝之时,圣容端拱,未尝时赐清问,体察民情;诸司奏章,少经御览;经筵日讲,止袭故常,未尝虚心询访”。

【隆庆朝的内阁有九名大学士,分别是徐阶、李春芳、高拱、郭朴、陈以勤、张居正、殷士儋、赵贞吉、高仪。其中最重要的是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人,三人皆有才干,但互相倾轧。朱载坖继位,封高拱为少保兼太子太保,并以文渊阁大学士入值内阁,又以吏部侍郎陈以勤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礼部侍郎张居正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参与军国大事。不久,高拱与徐阶反目成仇,竟至相互攻讦,后为胡应嘉、欧阳一敬所逼退,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尚书、大学士归乡养病。】

嘉靖时期的朱厚熜听到这儿,再次凌厉望向朝臣,臣子嘛,要是他们不争也不抢,怎么能保证朝堂平衡。

但是,他们也不蠢。

正因为如此,才很多事不可控。

皇帝聪明,能够走到皇帝面前的臣子又有哪一个是蠢?

甚至他们更在其中磨砺出来,也懂得平衡。

【隆庆二年七月,徐阶退休归乡。翌年,内阁次辅张居正与太监李芳等合谋,奏请复起高拱。是年十二月,被冷落了一年多的高拱在接旨后,不顾腊月严寒,日夜兼程,直奔京城,以大学士兼掌吏部重新登台。言路原多与高拱有隙,故人多不自安。胡应嘉闻高拱复出,惊吓破胆而亡;欧阳一敬也在解官归田途中郁郁而死,一时人心惶惶。高拱那么可怕?

【高拱通过门生腹心散布言论,安抚言路诸官说:“徐阶昔日对我有恩情,后来因为小事不睦,不足以怨恨”,“我自当彻底改变过去不好的思想和念头,与诸君共同治理朝政。”言之凿凿,颇为大度,于是人心稍安。当时接徐阶任首辅者为李春芳。李春芳为人宽厚,居政持论平,不事操切。高拱倚仗朱载坖的信任,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发挥了李春芳起不到的作用。

【但是朱载坖将朝政交给阁臣,自己深居宫中,纵情声色,即使出宫也有游玩,比如他在隆庆二年二月率群臣到天寿山祭陵时要出游再祭祀,经徐阶劝谏才作罢。为了满足他的欲望,他不断向国库提取巨额银两以供御用,隆庆四年四月,他命令提出太仓银三十万两到宫中,引发包括首辅李春芳在内的群臣强烈反对,被迫减为十万。

【但此后他不听劝谏,继续巨额提取太仓银。他还大兴织造,派遣太监李佑等人长期驻在苏杭,负责督促织造和解输业务。地方官员必须给这些太监定期奉送“常例”,每一批加织,每一次发下新的花样,主管的太监都必得到一笔厚赂。否则,必以“碍妨御用”为名找碴。当时江南经过倭寇之乱,十分疲敝,工部陈述这一状况,强调江南人民是“陛下所宜怜也”。朱载坖充耳不闻。工部又请求按“原发花样令其督造”,不要增加“续发花样”,朱载坖强调“朕用不可缺”,让李佑继续“遵旨织造”。这么个皇帝……

【隆庆四年三月,朱载坖传令南京加织缎匹至十余万,又命买绵二万五千斤(后改一万斤)。隆庆六年二月,又遣内臣往苏杭织造龙袍、翟服、绒锦、鸾带。朱载坖登基后还沉湎女色。本来他在裕王府时谨小慎微,“姬御甚稀”,即位就“掖廷充斥”。即位两年半,就封了十三名妃子,嫔以下的临幸女子更是不计其数。他每次增选宫人,都在三百人左右,年岁在十一至十六岁之间的民间女子。】

这么个玩意?

嗯,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不少,但这么肆无忌惮,他是想早点死?

【他这么作死,必如他所愿!隆庆六年正月下旬,朱载坖得病且手腕上有热疮。稍微康复后,于闰二月十二日上朝,随着钟声鸣响,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依次进班站立。这里有一段很有意思,相当细节。高拱和张居正从内阁出来,沿北而上,过了会极门,望见乘舆停放在御路中间。高拱心存疑惑:“皇上不御座,难道是去文华殿吗?”赶紧向前迎去。这时有几名内侍急驰而来,大声传呼宣召阁臣。待他们二人急趋至乘议前时,朱载坖已经下了金台,色怒而立,诸内侍环跪于两侧。

【看见高拱赶到,朱载坖面色稍雾,上前用力拉住他的衣襟,好像有话要说。高拱心领神会,立即奏道:“皇上为何发怒,皇上现将何往?”朱载坖余怒未休地说:“吾不还宫矣。”高拱劝解道:“皇上不还宫,是要去哪里?望皇上还宫为是。”朱载坖便命高拱送他回宫,途中出示了腕上伤疤,并连说:“我祖宗二百年天下以至今日,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争奈东宫小哩!”每说一次一顿足,并不断地用力紧握高拱的手。这时候他是终于想起他是皇帝,他的太子还小。呸……

【高拱见状问道:“皇上万寿无疆,何为出此言?”朱载坖说:“有人欺负我。”跟臣子告状的皇帝啊!高拱赶紧宽慰道:“是何人无礼,祖宗自有重法,皇上说与臣,当依法处置。皇上病新愈,何乃发怒,恐伤圣怀。”朱载坖沉默良久,叹道:“甚事不是内官坏了,先生你怎知道?”

【在朱载坖的要求下,高拱将他一路拉着他的手,送到乾清宫,张居正以及后来赶到的成国公朱希忠同行。朱载坖入殿后,又传高、张二人到他御榻前,说:“自古帝王后事……卿等详虑而行。”中间两句高拱等没听清,但大体是交代后事。出殿后,朱载坖又命太监让高拱守在宫中不要离开,高拱拉上张居正一起留下,得到准许。晚上,高拱和张居正退至端门外西阙内臣房值宿。四天后,朱载坖身体有所好转,高拱和张居正才回家。当皇帝的到底是怕死,舍不得死,亦或者是盯着两个臣子有何盘算,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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